了一件单薄的羊绒开衫,薄得没有任何保暖作用,他站得笔直,迎着风,毫无瑟缩之意。 程书懿忍不住替他打了个寒颤。 “我们走吧,他不在这里。”程书懿的声音微微颤抖,带着几分压抑的情绪。 他抬头看着蒋裕京,眼神中多了一丝恳求的意味。 甲板上的寒冷、夜空的压迫感,以及对程景源的担忧,已经让他有些无所适从。 蒋裕京点点头。 两人转身离开了甲板。 身后的海风依然咆哮着,低吼着,卷起旋涡。 程书懿想了想,最终还是决定再确认一下程景源是否去了程绛的房间。他抬头看了一眼蒋裕京,轻声说道:“去二十一层看看吧,万一他在那里。” 蒋裕京没有多问,只是按下了电梯按钮。 两人沉默地走进电梯,狭小的空间里充斥着机械运转的低鸣声,明亮的灯光映照在程书懿紧张的脸上。 电梯门缓缓打开,二十一层的走廊出现在眼前。 程绛和关施黛的套间位于走廊的最尽头,占据了这一层三分之一的空间。 走廊另一头则通向一个露天观景台。整个楼层寂静无声,只有脚步声在空旷的走廊内回荡。 程书懿不由自主地放慢了脚步,视线越过走廊尽头的玻璃门,看向观景台。 夜空的星光透过玻璃洒在地面上,勾勒出长廊两侧的轮廓。远处的玻璃门外,一丝寒风从缝隙中涌入,夹带着咸湿的海腥气,轻轻吹拂在他的脸上。 程书懿寒毛微微竖起。他下意识地靠近了蒋裕京半步,那道挺拔的身影也许能为他提供些许遮挡。 “这里总是这么安静吗?”程书懿低声问,声音在空荡的走廊中显得格外突兀,甚至有些微微颤抖。 蒋裕京没有回应,似乎有些不耐烦。 走廊尽头的观景台外,夜风加大了力度,吹动挂在门旁的装饰品,发出低沉的“沙沙”声。 程书懿回头看了一眼。 两人最终停在了程绛与关施黛的房间门前。 门上的金属铭牌在灯光下散发着冷冽的光泽。 程书懿停顿了一下,转头看向蒋裕京,眼中闪过一丝犹豫。 “快敲门。”蒋裕京站在一旁,低声道,语气中隐隐带着不耐。 程书懿的手刚抬起,突然,套间内传来几声闷响,低沉刺耳的金属撞击声,急促而短促。 他身体一僵,脑海瞬间被一阵冰冷的预感席卷—— 那声音,是手枪消音器的回响! 心脏猛地一沉,冰冷的恐惧瞬间笼罩了全身,喉咙像被紧紧扼住,气息一滞,他整个人被冻结在原地。 蒋裕京迅速反应过来,抓住他的手臂,猛地将他推入旁边的消防通道。 背部重重撞上冰冷的墙壁,蒋裕京迅速用一只手捂住他的嘴,另一只食指按在唇边,示意他保持安静。 程书懿能感受到那只手强硬的力量,紧紧扭住他的下巴,他无法呼吸。 一声尖锐的女人尖叫划破了寂静,紧接着房门被猛地撞开,剧烈的撞击声回荡在空荡的走廊。 程书懿的身体微微颤抖,心跳骤然加速,脑海一片混乱。 一道黑影迅速跃出门外,眨眼间,蒋裕京如同猎豹般扑了出去,动作迅猛而精准。 几乎是在瞬间扑倒那人,一把锁住了对方的脖子。 黑衣男子拼命挣扎,手中的枪被蒋裕京一脚踢开,掉落到走廊的地毯上,滚到程书懿的脚下。 程书懿的手心湿透,心跳如雷鸣般在胸腔回荡。 他本能地跪下,迅速俯身卸下手枪的弹匣,身体的每一根神经都在过载运转。 就在这时,关施黛猛地从套间冲出来,衣服上沾满鲜血,发髻散乱,脸上写满了惊慌与绝望。 她她急切地按着电梯按钮,指着地上的黑衣男子,颤抖地喊道:“留活口……老程受伤了,我去叫医生!” 程书懿的视线快速转向被蒋裕京紧锁的黑衣男子,那人猛地扭动腰部,挣扎着摸向背后。 潜藏的威胁如电流般划过空气,他几乎能感受到即将爆发的危险。 还未反应过来,黑衣男子迅速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反手刺向蒋裕京的手臂。 刀刃划破空气,蒋裕京的动作一滞,痛感让他放松了控制。黑衣男子猛地挣脱,趁机向走廊尽头的甲板狂奔。 而蒋裕京在第一时间起身,毫不犹豫地追了上去。 第8章 甲板上的海风变得愈发凶猛,盐分和湿气刺痛皮肤,吹得人站不稳。 海面在月光下翻滚,波涛汹涌,伺机等待下一秒的吞噬。 黑衣男子已经被逼到了甲板边缘,转身直面蒋裕京,手中匕首指向他的胸口,刀尖闪烁着冰冷的光芒。 他的眼中有恐惧,也有疯狂。求生的本能让他死死盯着蒋裕京,任何动作都可能成为致命的引爆点。 蒋裕京的目光如鹰隼般冷静锐利,他不急不缓地举起双手,示意自己没有威胁:“你身后没路了,不如放下武器。” 他声音低沉冷静,眼神毫无波动,完全主宰着这场生死较量。 黑衣男子的手微微颤抖,匕首在他手中不稳定地晃动,杀意与恐惧交织,随时可能失控。 蒋裕京缓步逼近,每一步都加剧了对方的恐惧。 他每踏出一步,黑衣男子就后退一步。 突然,一波巨大的海浪猛然撞击在船体旁,像巨大的手掌扑来。 两人险些跌倒,黑衣男子的脚步乱了节奏。 就在这一瞬,蒋裕京毫不迟疑,精准抓住对方的松懈时刻,猛地扑了过去,速度快得几乎不可察觉。 随着一声脆响,他拧住黑衣男子的手腕,匕首飞脱而出,划过空中,重重砸在甲板上。 黑衣男子低吼一声,撞上甲板边缘的栏杆,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后倒去 巨大的撞击力,没有任何缓冲。 蒋裕京伸手抓住那人一只胳膊,想要将他拉回。 海风怒号,海浪轰鸣,一切都在催促着这一刻的结局。 他们的身体被无形的力量牵引,同一时刻跌向甲板边缘的深渊。 最后只剩下一只手死死扣住甲板的边缘。 蒋裕京没料到,仅仅支撑住一个人竟如此沉重—— 两人一上一下悬挂在船外。 黑衣男子紧紧抓住他的另一只手臂,身体身体疯狂挣扎,涌动着绝望与愤怒。 蒋裕京心中瞬间明了——如果这人不放手,他们两个人都会跌入这片深不见底的海洋中。 那力气越来越大,几乎要把他的肌肉撕裂。 逐渐加剧的重力,不断拉扯着他和黑衣男子之间的平衡。每一阵风都如同冰冷的刀刃,割裂着他的身体。 蒋裕京的意识开始逐渐模糊,他甚至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