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醋则解了猪耳的油腻感,很是好吃,不禁多吃了几块。 蒲桃兴致勃勃从门外跑进来对着段知微道:“娘子,娘子”她把手中一个有些许灰败的磨喝乐娃娃举起来给段知微看:“我打醋回来,就见这只娃娃坐在外面的香椿树下,我可以养她吗!” 段知微正忙着洗碗,闻言把手胡乱在蔽膝上擦一擦,接过娃娃定睛一看,那娃娃与西市卖货郎所贩的娃娃看上去也并无二致,只是过于破旧了些,身上一层灰尘,穿着粗麻布衣,也不像西市的娃娃那样通体佩上真珠翠玉的华丽。 而且西市上的娃娃大都一副憨态可掬的模样,这娃娃却是微微扬起嘴角,眼睛眯成一条缝隙,这是一个让人琢磨不透的笑容,让人看着不太舒服。 蒲桃见她不答话,有些失落起来:“不可以吗?” 段知微看她十分期待,不忍让她失望,又想着不过是个破落的,别人不要的娃娃而已,拿了应该也没事吧,只好点点头说:“你要好好珍惜哦。” 蒲桃拿着娃娃欢呼着走了,跑去缠着段大娘要给娃娃缝上一身最好的海波纹青裙。 段大娘最是爱干净,见那娃娃蒙尘破败,拉着蒲桃就要去后院给娃娃清洗一下。 这边差不多暮食要结束了,段知微准备收拾收拾关门,却听得后院一声尖叫,她赶忙和阿盘一起跑进了后院。 第21章 第二十一章大受欢迎的乞巧果子巧果…… 待她们跑到后院的时候,段大娘已经心有余悸的倚着井边抚着心口喘气。 段知微跟阿盘两个人一个一只胳膊把她拽起来,问一旁的蒲桃发生了什么事。 蒲桃看上去很是着急:“大娘想去井边打点水,结果脚一滑差点掉进去。” 段知微四处扫视一圈,这宣阳坊的商肆是刚刚租赁下的,井边别说有青苔,就连杂草都没来得及生上几根,怎么会突然滑倒呢,她又想起那个看上去略微笑容诡异的娃娃道:“那个磨喝乐呢?” 蒲桃指了指井,看上去有点伤心:“掉进去了。” 段大娘本来拎着娃娃想给她洗洗,自己却脚一滑差点摔下,手中的娃娃也随着身体重心前移失手掉进了井里,发出了巨大的扑通一声。 段知微朝着井里看过去,幸而是木头制成的娃娃,没有沉没下去,浮在井面上漂荡。 按照段知微的想法,这娃娃怎么看怎么笑得诡异,不像是会带来吉祥如意的物件,少掉了最好,无奈蒲桃喜欢,而且掉在井里也影响用水,只能想办法捞出来。 段知微叹口气,看向了在屋檐上晒太阳的金华猫。 金华猫:“?” 阿盘拿来一些柔软布条,给猫绑上,然后段知微把猫小心翼翼吊进井里:“加油啊,成功了今晚给你炙些小鱼干。” 看着小鱼干的份上,金华猫只好一只猫下了井里,用爪子扒着,把那个娃娃捞了上来。 那娃娃看着比摔了一跤裙子上染了青泥的段大娘倒霉多了,本来脸上就脏,染了井水污渍多了一大块,看上去又惨又好笑。 这样一看,这娃娃笑得眯成一条缝的眼睛也没那么怪异了。再说了,要真是被诅咒的娃娃,怎么会把自己搞得掉进水里。 这么安慰了一下自己,段知微把娃娃随手擦了擦,还给了蒲桃,转身跟阿盘一起把还在嗷嗷叫的段大娘搀回了屋内。 小插曲解决了,段知微就继续伏在塌边上想乞巧节的菜单。 火房里已经备下了各色新鲜瓜果,井水湃了枸橼和木瓜,只待乞巧那日被雕成奇花异鸟的模样。 段知微打开了西市买来的那盒子巧果儿,时间过的有些长了,巧果儿已经干巴巴了,表面一层裂痕,里头的红豆也开始泛渣,口感真是不怎么样。 于是段知微决定放弃从印花上做文章,打算做一份双色巧果儿,毕竟是乞巧牵牛织女相会,好事自然要成双。 在西市逛了半日,段知微发现市面上卖的那种用来应巧的巧盒儿都各式各样,有漆器描金的、有掐丝银嵌宝石,虽然段知微偷偷觉得这样的盒子用来装喜蛛也太浪费了,架不住是真的好看,卖这巧盒的货摊边基本都围着五色斑斓的仕女。 这样对比下来,装巧果的盒子也太朴素了,拿出来送礼实在是不算体面。便准备去买一些轻巧又好看的竹篮子装巧果。 一堆儿竹篮子、五色线和彩笺买了回来,段知微喊上了全体女员工围坐在一起,用五色线盘上一些流苏,用来给竹篮子做点缀。 自己则拿了一张彩笺提起笔要写一些有乞巧氛围的诗句,墨已磨好,笔已经握在了手里,她想了 想,又把笔放了下来。 这碧苔笺用了水中苔菜染色,其色浅绿,里头掺着云母粉泥、浣花笺则是用红色染料染色,其色朱红,里头掺着桃花碎片,纸面上蘸着金泥。 非常的好看,就是价格也不便宜。 段知微自觉字丑,对不起这样的彩笺,于是决定去找甄回,这位书生除了吃饭和做事的时候在厅堂,其他时间都蹲在库房念他的之乎者也。 雇佣双方都对彼此非常满意。 这边甄回顶着着两个黑眼圈出来,坐下颇为珍惜的摸了摸那昂贵的彩笺,而后提笔道:“娘子要写什么。” “双星良夜,耕慵织懒,应被群仙相妒。” “愿天上人间,占得欢娱,年年今夜。” “天阶夜色凉如水,卧看牵牛织女星。” 都是些脍炙人口的七夕诗词,段知微不假思索的就念了出来。 甄回对段知微的才学认知本来还停留在“早晨起来打两碗,饱得自家君莫管”的程度之上,突然几句惊才绝艳的乞巧诗词突然从她嘴巴里流露出来,甚觉惭愧、深感挫败。 甄回憋了一会,抹着眼泪感动道:“某真是小看了娘子,没成想段娘子竟然是女中诗仙,甄某苦读多年,做的诗也有上百首,全都比不上一句‘天阶夜色凉如水,卧看牵牛织女星’。” “你比不上的又不是我,这比不上范成大、柳永和杜牧不是很正常吗?”段知微心说,见他又要抹眼泪,颇为无奈。 一时阿盘她们几个的流苏串子也都编好,将流苏串子和写着乞巧词的彩笺别在竹篮边上,看上去甚是别致、优雅。 “定会大卖的。”段大娘笑着说。 乞巧前夜,段知微半夜起身上圊室,打着哈欠往外走,突然觉得远处有一处黑色的影子,提着旧瓦灯走过去,却跟也从卧房出来的段大娘撞在了一起。 段知微揉揉额头抱怨道“姑母,说了多少遍半夜出来上圊室要打灯啊。” 那边段大娘声音也闷闷的:“省点油灯钱......刚刚好像踩到了什么东西......算了。” 这事儿按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