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兄!” 耳边传来薛璧的呼喊,谢不尘却没有力气回应了,他两眼一翻,倒在了地上。 千里之外,鹤予怀身形一顿。 “胡闹。” 不知过了多久,他隐隐听见一道冰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但是身上的痛楚却减轻了不少,谢不尘不知今夕是何夕,还以为自己仍是十几岁的苍龙峰小弟子。 他记得自己和师兄弟偷偷下山去玩,回来被执法台长老罚跪了半天,整个人腰酸背痛。 谢不尘翻身从那人膝盖上滚下来。 “你是谁……” 那冰冷的声音顿了一会儿,问:“你觉得我是谁。” 谢不尘闭着眼睛,小声说:“反正你不是我师父。” “…………” “为什么?” “我师父温柔小意,偶尔严厉些,”记忆混乱还以为自己十几岁的谢不尘道,“才没有你那么凶,那么冰冷,像个大混蛋。” 话音落下,谢不尘似乎听见一声冷笑,而后是一句:“原来你喜欢这样的。” “可惜我不是这样的。” “什么喜欢,你不要胡言乱语污人——” 清白两个字还没说出来,谢不尘感觉眼睛忽然被人用手盖住,一股冷冽的气息骤然袭来,他愣了半晌,舌头被人不轻不重咬了一下。 “你……”谢不尘激烈挣扎起来,“你信不信我告诉我师父!” “你去啊,”那人轻笑一声,“现在就去。” 谢不尘挣动两下,还没挣开,一阵眩晕感随之而开,而后他彻底陷入了黑暗中。 第16章 谢不尘不知自己昏迷了多久。 耳边隐隐传来噼里啪啦的雨声,他费尽全力睁开眼睛,看见头顶有一片约摸八丈长,六丈宽的巨大叶子。 雨水淅淅沥沥打在叶片上,顺着叶尖淌下来。 谢不尘看着那一抹绿色,脑中闪过一个不合时宜的念头。 居然没死。 谢不尘感叹,自己可真能活啊。 八字也是够硬。 谢不尘动了动身体,感觉神魂被碾过一般地疼。 薛璧察觉到被萤绿灵力包裹的人动了,先是一愣,而后又惊又喜道:“谢兄!”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谢不尘的声音在灵力的阻隔下显得极其轻微:“我没事。”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谢不尘终于被薛璧从治愈阵法中放了出来。 他神魂极弱,此时连人形都维持不了了,所变的雾气也没有那么火红,只剩下拳头大小的一团,焉了吧唧地飘出治愈阵法。 小黑此时也是雾状,正趴在薛璧怀里面,这会儿看见谢不尘,不由得道:“你也变成雾了。” 谢不尘苦中作乐,他叹口气道:“是啊,被打回原型了。” “这是哪?” 谢不尘飘了一圈,落在草丛里面。 “长野崖附近的山谷,”薛璧道,“这里花草树木都极为庞大。” 他一边说,一边拍了拍头顶叶子连接着的茎干。 “倒是便宜了我们,可以暂时休整躲雨。” 谢不尘闻言打了个滚,火红雾气在湿润的地面上翻了几圈,满意道:“挺舒服的。” “对了,”薛璧从储物袋里拿出那块留魂玉,“玉在这里。” “谢兄,你先进玉里休养生息,”薛璧道,“等到神魂稳固了,再以玉为身化形。” 谢不尘闻言飘了几下,贴到留魂玉上。 留魂玉发出淡红色的光芒,谢不尘的神魂被吸入玉中。 玉中十分温暖,留魂玉是天生地养的灵物,自会源源不断吸入灵力稳固神魂。 谢不尘躺在玉里面,没一会儿就困了,沉沉睡了过去。 他睡了七八天,终于将神魂养得好了些。 神魂在留魂玉的帮助下有了实体承载,谢不尘终于能够脚踏实地,不会再被风刮走了。 但他仍然没有用自己的脸,而是用了之前附身于文茎木时所用的那张平平无奇的脸蛋。 三个人离开长野崖,沿着从长野崖流出的一条小溪往回走去。 偶尔还会碰见些散修或是些宗门的弟子,若是碰上他们有什么麻烦,还会顺手帮些忙。 一路下来还算收获颇丰,薛璧采了许多秘境外难以找到的灵草灵药,小黑大多数时候还是化作各种各样的饰品,挂在薛璧身上。 谢不尘没什么要找的,但也不知道是不是留魂玉的原因,老是会被各种各样的灵兽或者妖兽缠上,不是被喷一脸黏液,就是被追得满地乱跑。 走了七八日,他们又回到了千秋河谷。 原来栖身的山洞还未被新的妖兽占领,他们便暂时在山洞内休息。 谢不尘刚躺下,忽然听见山洞外有打斗的声音。 他与薛璧连忙站起身探出洞外,只见一白衣人执剑而立,一只如小山大的狼妖在他面前轰然倒地! 而后那人将剑收起,似乎注意到有目光环绕,他回过头,与谢不尘对上了目光。 谢不尘愣了一下,尬笑一声道:“道友好。” 那白衣人形貌干净,气质彬彬有礼,温柔可亲,闻言回了一句:“二位道友好。” 他取出那狼妖的妖丹,放入储物袋,语气十足温柔:“我是个散修,偶然路过这里……现在夜也深了。” 这白衣人笑了笑:“不知可否能与二位借宿山洞一宿。” 谢不尘转头和薛璧对视一眼。 两人皆轻轻点了点头。 白衣人紧了紧手中剑。 薛璧弯着眼睛看向那人,语气带笑:“承蒙道友不弃山洞粗陋,自然是可以的,道友请进。” 山洞宽敞,容纳三人不再话下,这白衣人踏进洞穴,轻声道:“我名玉丹歌,不知二位怎么称呼?” “我叫谢自隐,”谢不尘开口作答,“他叫薛璧。” 薛璧轻点头,表示是的。 “请坐。” 谢不尘把自己当垫子睡觉的巨大叶片让出去。 “多谢。”玉丹歌点头致意。 三人围坐一起,谢不尘借着月色和火光,看清了这名叫玉丹歌的散修的脸。 这位玉姓人士人如其名,气质温润如玉,面容也是温柔可亲,不见凌厉之处,可谓毫无攻击力,只是这眉眼和气质之间,总让谢不尘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道友,”玉丹歌突然出了声,看向谢不尘,“怎么一直盯着我看。” 谢不尘立刻收回了自己的目光,这举动确实略有失礼,他尬笑两声,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大大方方道:“对不住,我看道友觉得有点眼熟,所以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玉丹歌眼里升起一点笑意:“原来如此。” “不过……”谢不尘道,“我们确实没见过,可能是你面善,所以有眼缘吧。” “我看道友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