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在恼怒他的偷拍。 季和摩挲着照片,这个恼怒是生动的,眉头皱起来一点,仿佛下一刻就要骂人。 周酌远脾气很臭,他有时候喜欢把人惹发火,再把人哄好,喜欢看周酌远因为他情绪波动的样子。 季和回忆着,眼里带上笑意,只是忽然,他的心跳停滞一瞬。 照片上周酌远的恼怒和打他时的恼怒不一样。 季和放下照片,掏出手机给周酌意打电话:“小意,你还记得你哥回到你家以后的第一个生日宴吗?” 那头沉默了一会儿,然后道:“记得,怎么了?” 季和颤着声:“那天、他回去以后,有没有什么表现?是不是很难过?” 那头又是一阵沉默。 “我想,”周酌意缓缓开口,“应该是难过的。” “那天回家以后,哥没有什么表现,正常吃饭、学习、睡觉,爸爸打得不重,是打给那些叔叔阿姨看的,所以也没有留下印子。” “哥哥和爸爸赌了几天气,几天没有和爸爸说话,爸爸后来给他打了一点钱,他就不冷战了。” “只是后来,不管带哥哥参加什么活动,他在宴会上都不肯吃东西,也不走动,所以爸爸妈妈逐渐不再带他去参加宴会。” “所以我猜,他应该是难过的。” “只是哥哥好面子,从不肯表现出来。” 第41章 季和终于明白是哪里不一样——除去陈年旧仇留下的愤恨以外, 当时的周酌远,还在感到痛苦。 是因为回想起往事吗?是伤口一直没有愈合过吗? 他又记起之前邀请周酌远参加自己母亲的生日宴,周酌远拒绝得很快, 原来不是因为卷,而是因为害怕疼痛。 他永远没有办法理解年仅16岁的周酌远,独自一人面对那么多陌生的没有缘由的恶意,会是什么样的感受。 季和同周酌远不一样, 他受过很好的教育,在很多人的爱中成长,因此他的内核要比周酌远强大得多, 并不会在意虚假的颜面。 可就算是这样的季和, 想到当年的场景, 也要感到窒息了。 为什么要原谅他? 他有什么资格厚着脸皮寻求周酌远的原谅? - 周酌远瞥了一眼手心:“车钥匙?你给我这玩意儿干嘛?我又没有驾照。” 季和没有再提那场生日宴:“不是说要报答你的救命之恩吗?车我让人停你家车库去了, 你考完驾照以后再开呗。” 周酌远把钥匙扔回他怀里:“我不要,你还不如直接给我打钱。” 季和没觉得他态度不好, 用好手撑着脸问:“你觉得我值多少钱?钱也给你打, 车也给你。” 周酌远还没想好怎么回答,口袋里的手机就发出嗡嗡嗡的震动。 他出去接了一个电话, 回来时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正是上午大课间,他匆匆忙忙穿上自己那些装备,让季和帮他请假,就跑了出去。 林博旭现在是个快递员,今天因为操作不规范,左腿被卷进传送带,小腿和脚踝粉碎性骨折,幸亏当时有个人反应快, 才没有酿成大祸。 周酌远到达的时候手术还没有做完,江月仪靠在林德才怀里面掉眼泪。 电话是医生给他打的,他没想到会和这两人撞上,不过也是,一般人做手术父母肯定会到场的,是他疏忽了。 江月仪看着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周酌远,有一点尴尬:“你来干什么?” 对啊,他来干什么呢? 周酌远后退一步,望着上辈子想把他喂狗的江月仪,眼神中出现一丝茫然。 林德才轻蔑一笑:“看来周家对你挺好,一身的名牌,你当初选择做对了,不像我们只能让小旭去当快递员,是过来看小旭的笑话吗?” 周酌远没有摘下围巾,医院里空调开得很足,他被闷得有点热,呼出的气也很热:“还好吧,主要是来看你们笑话,看你们调换别人孩子的报应落到自己孩子头上。” 林德才急了,压低声音骂他:“小杂.种胡说八道什么?谁调换孩子了?” 周酌远没有再退:“我哪一点在胡说八道?你们真的有把我当过家人吗?要不是早就知道我不是亲生的,怎么可能会这么理直气壮地偏心?” 尽管小说里明确描述江月仪和林德才在那起意外之前对交换孩子的事情毫不知情,周酌远还是固执地认为小说写错了,或者是这对邪恶的夫妻欺瞒了世界意识。 不然怎么会无缘无故不喜欢他?怎么解释刚出生的时候,他还什么都没有做过,就被很随意地取名为林远,而哥哥却是很用心地选择了博旭二字? 林德才一直骂他杂.种,江月仪一直叫他谦让林博旭,除了故意调换孩子还有什么解释? 他看过的小说都是这么写的。 林德才解释不了,只能冷哼一声:“反正我们没有调换孩子,你现在笑话看完了,请回吧!” 周酌远是想回去的,他早就想回去了,可是听见林德才这一句,他生生压制住自己离开的冲动,和小时候一样叛逆:“你叫我回我就回,还当你是我爸吗?” 林德才叫他气得七窍生烟,索性坐到边上闭目养神,眼不见心为静。 江月仪抹了抹眼泪,走出去购买住院用品。 周酌远打开自己正在追的那本小说,他以前是没有什么娱乐活动的,可是最近在查询资料时浏览器给他推送了这本小说,他按照教程下载好软件,才看几章就入了迷,好在小说连载时间不长,他很快就追到最新章节,没有压缩太多与贺清澜的恋爱时间。 他在小说的最新章节评论:喜欢真千金,什么时候假千金和她的亲生父母才能受到惩罚? 他的这条评论很快就火了,很多人给他点赞和回复,小红点弹得很快。 在周酌远一条一条点赞支持自己的回复时,林博旭被护士推了出来。 因为打的半麻,林博旭此刻还是清醒着的,他先是安抚好已经买完东西回来眼泪还没流干的江月仪,然后才注意到一个人站在角落的周酌远。 周酌远戴着那天他送的围巾,帽子压到眉毛,只露出一双眼睛。 林博旭的心一下子软了下来,他熟练地勾起一个不那么正经的笑容:“小远,怎么不到我旁边?” 江月仪不懂他为什么那么平和,眼神变得惊疑不定。 更让人震惊的是,周酌远居然真的走到他旁边,很生硬地关心道:“你的腿可以完全康复吗?” 林博旭:“应该问题不大。” 周酌远“哦”了一声,不愿意再自损一千伤敌八百膈应他们:“那我回学校了。” 林博旭有点失落:“啊?这就回去吗?” 周酌远不知道怎么回答,在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