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共枕,我们有属于我自己的家,我偶尔会看着她发呆,在她不知道的时候,我想等我以后没那么忙的时候,我想和她要个孩子。 我想要个女儿,她会有江枝的样子,活泼,可爱,我会让她成为世界上最幸福的小孩。 但是现实就是工作只会越来越忙,我还时不时的要出差,出差一走就是一个月。每次出差,我只想快点出来完事情,我不想因此有任何的拖延,忙完就马不停蹄的回去。 因为我要接触新的事物,每天的会议让我精疲力尽。 好在,江枝从不会在我工作上的事情有任何的不开心。 我很开心她善解人意,理解我,让我能够全心投入工作。 父亲的指责,周家人的阴影笼罩下,我做什么决定都缺乏自信,在工作上,我承受着双倍的压力,生怕有任何一个决定做错,会让我和我的家庭陷入再次被指责的境地。 我过得小心翼翼,唯有家里能够让我放松,唯有在江枝面前,我可以得到喘息。 可是,我似乎忘记了,她也需要被照顾,被惦记。 在婚内期间的最后一次出差里,她和我说,她想要一个项链。我很开心她终于有了想要的东西,她主动提出来的东西,我出差间隙,毫不犹豫的奔赴了拍卖会。 当我拿着项链回来的时候,我想快点见到她。 但是没想到,刚下飞机,就接到了奶奶的电话,告诉我,裴老爷子快不行了,让我在M国顺便把裴子舒接回来,又是裴子舒。 我可以回去,但是我不想回去。 “让她自己买票吧,比较快。” “那也好,太费事了——”奶奶是这么说的,但是片刻后,电话那头的就换成了母亲的声音:“周淮律,你也好意思让她买票回来,周家和裴家的关系,是世交,不是普通朋友,你要重视家族之间的关系,你太没有人情味了。” “这些话还好裴家不知道,不然,以后让我的脸往哪里搁,你给我去接她。” 让我去特意去接她?我是疯了,和她共同相处在一个空间里,空气都是窒息的,我从未厌恶一个人如此地步。 母亲还在讲话,像紧箍咒。 我不想再说,应承下来,只是让我去接她,这不可能,飞机安排给她,是我最大的仁慈,但是没想到,资料落在了飞机上。 而这个资料,是等下父亲要看的,这次我出差,就是为了这个项目,如果被他知道我落在飞机上,他根本不会把重点放在我做的项目如何,而是我为什么会犯这个低级的错误。 我无心再去应付他们,我实在无力开口去解释任何,我干脆坐在车上等着,下车拿资料的时候,她忽然说我的手机屏保很可爱,我低头看去。 心里对江枝的思念更深,我的老婆,当然可爱了——但是我连这句客气的话都不想和她说,再折返的时候,我看了眼许特助,他不愧是我的得力助手。 打开了副驾的门,让裴子舒坐在了副驾驶。 我去到了裴家,见到了裴老头,什么感情都没有的人,还要表现出世家情深,父亲就是延续了爷爷的好威风,特别是裴子舒的父亲那一辈都是无能之人,他更是开心了。 巴不得彰显周家的人情、实力。 “淮律,你去安排打点一下裴爷爷住院的事情。” 我只能听话,在他们眼里,我只能听他们的话,不要有任何的忤逆。我无心、也不想应付这种社交,提出要走,终于离开后,坐在车上的时候,父亲发来责骂的短信。 这还不够,他打了电话过来。 “这就是你的气度!” “你就那么急着回去吗?” “周家怎么会养你这种没有眼力见的人?你能不能成熟点,稳重点?” 电话被他骂到没电,自然关机,我终于可以开口,让许特助开车回家。回到家里的时候,我终于看到了江枝,那么晚了,她还没有休息。 她上前抱着我的时候,我想告诉她,刚才发生了什么,但是话在嘴边,又胆怯了。 那么大人了,被父亲骂,算了,不说了,什么都不说了。 回到家我就安心了。 那些烦恼,她不应该知道,也不应该让她去替我担心。 当我在床上抱着她的那一刻,那种温暖的怀抱,是我想了一个月的,连轴转的工作,没有片刻停歇,当困意来袭,裴子舒打来了电话,又是她,又是她—— “不管她。”我说,我也真的懒得管。 要是这句话被父亲听到,又要骂人了。 我也只能在江枝面前,那么放肆的说自己,做自己。 第二天,清晨就看到了父亲发来的短信,因为昨天的离开,他今天要在公司看我出差的结果。这种无时无刻的窒息感,紧紧缠绕着我。 下了楼,我又看到了江枝在厨房忙碌,呼——我的心里很沉重,该怎么告诉她,做的这些很难吃?但是我又不能开口指责,好像这样,她会变成第二个我。 我又是成为了第二个周家的人。 尽管再难吃,我也还是吃着,我期待她看到项链的反应,拿出来的时候,她开心的吻了我,只是当她提议要去试婚纱的时候,我要怎么告诉他,我要去公司忙? 不是忙,是父亲要找个理由骂人。 我不想告诉她,不敢告诉她,只能把回去的借口找出来。 但是没想到,今天父亲除了骂我,还要教我人情世故,拉着他的几个好友,在酒桌上让我敬酒,让我喝酒,口口声声是,让我学会知进退,在社会上,要学会谦卑。 他不是要我知进退,他是要我听他的话。 我到底算什么? 我到底是他的儿子吗? 我被许特助搀扶进了车里,满腹委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我在思考,我在想,我到底,是不是很窝囊,我到底是不是不适合继承周家,为什么我做的每样东西,都不能得到认可? 我的眼睛是红的,我不想让江枝看见,我也不想让她看见我颓废的那一面。 但是她为什么偏偏在沙发,为什么? 我只能走快点,再走快点,快点回到房间。但是她为什么那么体贴,为什么还要给我喂醒酒药,我没有勇气去看她,怕她发现我骨子里是个烂泥。 我怕她也认为我是父亲口中的烂泥扶不上墙。 我闭上眼,只想着明天怎么办,明天要去祖宅,又要见到他们,父亲对我,母亲对她,好像总是想从我们身上挑出毛病来。 她呢,会不会也觉得很累,很累? 安静好久好久后,我开了口:“明天要去祖宅,早点睡吧。” 睡饱了,才有精神。 明天的聚会毫无疑问又是在上演家和万事兴,父亲在奶奶面前表现的和昨天完全不同,我庆幸他在江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