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爱惯了。 “你能愿意学,倒是也行,”薄彦说,“说了不一定我们什么时候结束,我有我的安排。” 他拎起车钥匙,按开车门,依然对黎雾温声:“你先上去吧。” 薄屿接都没接他那手机:“我自己回电话,不用你等。” 薄彦于是又收回去,无奈摇头:“你要能一直这么懂事就好。” 薄屿那眼神儿挺警告,慢悠悠地从黎雾的身上掠过去。 黎雾浑身有点儿发毛。 “希望你也懂点事,”薄屿最后对薄彦没什么情绪地笑,“谈事情最好就只是谈事情?多大年纪人了。” 薄彦:“……” 说完这番,薄屿拿出自己的手机,拨给了原净莉。 反正她和薄承海在一起。 “过来接我,”他的嗓音遥遥飘出了一段,“我知道你找人跟着我,都一下午了,别藏了。” “……”黎雾滞滞站在原地,望着他背影,总觉得忘了点什么。 想起来时,薄屿突然又向她走了回来。 不得不说,她也太理所当然了点。 包在他肩膀上那么久,她毫无知觉,直到现在塞回了她怀中,才反应过来。搞得好像他们真的在恋爱…… “别把人当傻子。” 话是在回应电话对面,他却是直直看着她说的。 “……” “行了,我们走吧,”薄彦笑着,提醒她收回注意力,“他就这脾气,我没放心上,你也别放心上。” 黎雾跟上他:“……没事。” “薄屿,”薄彦最后对他背影说,“说好的,不再碰射击了,你也别再闹小孩子脾气。” 那一道颀长的身影,没入了铺天盖地的梧桐绿荫之中,一边接电话,一边回过头来,对她挥手告别。 黎雾很确定,他一点儿没想搭理薄彦。 “——卖气球啦!!!” 迎面过来个拿着一大捧气球热情叫卖的小贩,五颜六色迎面扑来,冲开了她的视野。 网?阯?f?a?布?页?i??????????n????〇????5?????o?? 回过神,他已经不见了。 薄彦看着她,问:“你想要吗?” “啊?气球么,”黎雾眨了下眼,匆忙摇头,“……不了。” “不是快到儿童节了?”薄彦笑起来,“昨天还看到你发了朋友圈,我买个送给你,就算给你过节——” “真的不了,薄总……我那个,我和同学发着玩儿的。”黎雾再次微笑婉拒。 ……天呐。 从他嘴里说出来,简直太太太幼稚了。 薄彦很好奇:“同学?薄屿么。” “……嗯!” 黎雾狠狠点头,心想随便谁吧。 薄彦只是笑,“这样啊,如果是薄屿要买给你,你肯定就要了。” 坐上车,薄彦接了通电话。 听起来还是方才薄屿故意不接的那通,对面是个女人,中气十足。 黎雾很轻易就想到那天在校门口隔着窗口瞥见的那位,应是他和薄屿的母亲。 先前黎雾在薄彦的事务所兼职,跟着同组的姐姐一起跑业务,有幸坐过一次这位老板的车,那时她被安排在了副驾。 心想坐在后面,应该是不太礼貌的,那儿一般是给熟人、长辈,或是更高级别的合作伙伴坐的。 她还没入职场,已经学到了这些。 大抵听出,是有 关于“博远”的事情。 黎雾之前实习地儿所在的那个湖港,就属于这家企业,背靠南城地产的“薄”姓,与港城船舶业龙头“原”姓——这些所有,应是等薄屿一毕业,就要全交给他来继承的。 有的人真是出生就在罗马啊。 黎雾心下感叹之余,又想起自己那毫无着落的毕业证和毕业去处。 唉。 那么他呢。 还是想射击吗? “抱歉,我接太久了,”薄彦挂断,微笑表达了怠慢,“我们现在过去吧?之前带你的组长还在,正好,很多事情,她跟你沟通起来效率肯定很高。” 黎雾很惊喜:“Tracy姐吗?” “是啊。” “那可真好。” “其实就是一些比较需要细心的事儿,你之前做的不错,我和Tracy都信任你。” “谢谢你们信任啦……”黎雾自信又腼腆地笑,“我就是兼职了几个月,还多亏王教授推荐我来。” “也不是,”薄彦发动车子打方向盘,笑着看她一眼,“我和Tracy前阵子发愁要找谁,第一反应就想到了你,不谋而合——对了,你毕业有打算留南城吗?” 又问到了黎雾的痛点。 她叹了口气,从她如何没实习完,再到如何落了个延毕的下场,现在就业的事儿都没落定,就都对薄彦和盘托出了。 薄彦安慰她:“有什么,我大学也延毕过一年,当时我在德国,那边的学校出了名的毕业难,你没听过有句话吗?社交媒体上都很少见德国的‘留子’在活跃。” 黎雾听过这个,连连轻笑点头。 薄彦:“——薄屿之前还和我说,还好他选择回国参加高考了,我心想也是,他这一天什么都不放心上,真在德国念大学,可能牢底要坐穿。” 他说话有时风趣又幽默。 事务所里的人私下一致认为,他是个很平易近人的上司。 这么听着,黎雾对薄屿的过去,好像也更清晰了点,趁气氛轻松,她问:“薄屿以前,是一直在德国练射击吗……” “——所以我没他说的那么老吧?”薄彦打断了她,跳过去这个问题。 “啊,没有没有,”黎雾连忙摆手,“不不不……不好意思,啊,我不该教您‘薄总’了,您老说这个。” 薄彦弯唇,“你想叫什么叫什么。” 事务所不远。 距离黎雾的学校却不算多么近。 这么一路上,她又想起去年周末没课的时候,每天早晨八点,要挤早高峰的地铁来这儿上班的情形。楼下那家茉莉冰豆浆很好喝,她都记得。 ——更别提平时有课,就是两点一线奔忙,经常披星戴月回学校,那时路过篮球场,偶尔能听到女孩子们尖叫薄屿的名字。他有时打球到很晚,像是个对输赢很认真的人。 茉莉味道。 薄屿。 这两者突然联想在一起,黎雾的心口微痒。试衣间里,那清清冷冷的触感好似还在她唇瓣上流连。 以“薄”姓在南城的威力,这家事务所显得过于大隐隐于市了。地处一个新写字楼的7层,毫不扎眼。 不过楼上楼下,四面八方谁都知道,方圆这一片都属谁。 下了停车场,上电梯,薄彦突然提及了句:“黎雾,如果你愿意,毕业了可以继续来我这边工作。” 黎雾觉得他似乎误会了什么,脸色一惊,连忙解释:“我和您说我毕不了业的事,不是为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