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东没说过还能上天台。 阿义带着黎雾推开了道生锈的铁门,吱呀呀的响,轻车熟路。 楼顶晾着没收回去的衣服,洗衣粉的味道,混着白日雨后清爽的植物气息,床单翻飞。 楼梯下方,薄屿正和人通着电话,也往这边上来了,嗓音徐徐。听起来还真是轮滑班那边的人在和他沟通。 入夜,倍感清凉,黎雾穿了条吊带裙,没想到天台风这么大,她瑟缩肩膀,小声问阿义:“你怎么说服他去做轮滑陪练的?” “这个啊,”阿义也嘘声嘘气,“其实他下午根本没答应,我带他去溜达了一圈,他挑剔的很,这个不愿意干,那个没兴趣,他以前是干什么的?感觉怎么养尊处优的。” 黎雾顿了顿,“那怎么突然答应了?” “——还不是你哭着说,你把手机丢了,”阿义气呼呼的,“本来我还打算再说服说服他,让他当射击教练的,这样就能做我师傅顺便教教我了!” “……” “主要是,轮滑陪练那个是按天结算的?只有这个他下午好像稍有点兴趣,”阿义说,“所以那会儿回来,我就看到他偷偷在联系轮滑班的人了,你估计没看到——” 薄屿突然唤他:“朱从义。” 阿义浑身一抖擞,人都立正了:“啊,到!” 不仅黎雾噙了笑容。 她抬起眸子,与不远处男人对视过一眼,薄屿也 网?址?f?a?B?u?页?????????ε?n?????????5???c???? 忍不住弯了嘴角。 像是为了阿义这滑稽的反应,又似是,只在看着她在笑。 “还有一箱,怎么不搬?”薄屿也搬了个小箱子上来,顺手把提溜上来的外套,搭在了黎雾肩膀上。 上面还残留着室内的温度。 让她在这风浪肆意的天台稍感好受。 “我这不是打算下去拿嘛……”阿义嘟哝着,赶紧利索从薄屿手中接走,别提多狗腿了。 阿义把两个箱子打开,展示道:“喏,你们看,都是烟花、炮仗什么的……潮了一大半啦!我爸老家那边的人信神啊什么的,家里有喜事才让放这个。” 薄屿的一条手臂懒懒搭着黎雾的肩,顺带着给她把领口拢好,哂笑:“每天都被揍的鼻青脸肿,你家里有什么喜事?” “你非要提这么丢人的事?”阿义很是不满,“我要把这一箱子给我老爸放光!让他以后再也没喜事发生!只有丧事!我真是恨死他了!!” 黎雾听着浑身冷:“非要这么说?” 薄屿却是淡淡笑了一声,好像很认同阿义这狂妄似的:“咒他可以,咒你自己就算了吧。” 说完,他看了黎雾一眼,稍放开了她。 她身上那外套是她自己的,口袋突然沉甸甸的,猜到是他把手机给了她。 薄屿半蹲在地上,问阿义:“有没有什么漂亮的宝贝,拿出来给我们玩玩儿?” “你们庆祝七夕?” “不行么。” “行啊,行啊。”阿义于是把那只箱子里的什么仙女棒、小蜜蜂呲花,一股脑的都拿了出来。 阿义不觉又有些伤感:“哎!这是我妈今年过年说要来看我,我爸特意为了除夕夜买的,想着一起放……结果,我妈年夜饭没吃就走了。” “丢下你的就别想了。”薄屿用个金箍棒模样的呲花,不轻不重敲了下他脑袋,不咸不淡道。 “你在安慰我啊?” “别多想。” 一簇绚烂火光。 忽然,从黎雾的眼前滑过。 她正摸着外套他手机的轮廓发愣,手腕儿就被他牵了过去。 薄屿拿着一根点燃的仙女棒,灯光与星光的璀璨之下,明晃晃瞧见,他眼底好像也染上了这般灿烂。 “这个潮了一大半了,”他的嘴角淡淡地勾着,长眸疏懒,“我们得抓紧放掉了。” 她点点头,“嗯!” 焰火在夜空绽开,扑簌簌的火花跃入风中,如星辰流散。 ※ 如?您?访?问?的?w?a?n?g?址?发?布?页?不?是?ī????????€?n???????2?????????ō???则?为?山?寨?佔?点 有那么几个须臾之间,她的目光掠过他的手,会恍惚那一枚尾戒还在他的手指。 薄屿见她有什么心事似的,“不好玩吗。” “……没呀。”黎雾摇摇头。 她抬手,对他挥了挥。 光路描摹着此时此刻,他嘴角的那一点慵懒的笑容。 烧到了半路不动了,他于是垂眸,略略检查一二,摘下了唇上的烟,为她再次点燃:“那就玩开心点。” 火光许久不灭,她突然有些患得患失。 他会不会,也会像是这一场烟花,突然在她眼前消失了似的。 发生在他们之间的这一切,还是太温馨,也太过梦幻了。 太不真实,太让她难忘了。 黎雾笑着:“就是我很好奇,原来你也会这么幼稚啊……这么大了,还喜欢玩儿这种?” “小时候过年,我哥也带我去放过,”薄屿把烟咬回了唇边,轻描淡写道,“后来我们打的父母分开了,我们也分开了,然后就再没有过了。” 来了深城这么久,他第一次提到家人。 黎雾小声问:“——那你现在,想他们吗?” “我可能的确幼稚,”薄屿笑了声,想到了那个从原净莉车上离开的夜晚,他默默看着她,“你今天哭的时候,说起你想家了,我突然也有点。” 黎雾这时突然意识到,有一股非常莫名的情绪从她的心底开始滋生。原来真正喜欢上一个人,想占有一个人,是会变得很自私的。她好像不喜欢这个答案。 又好像很庆幸,他能从旧日的昏沉漩涡里挣扎出来。她又很喜欢这个答案。 仙女棒在眼前一点点燃烧,快到尽头。 “那么,你想回去吗?”黎雾又问。 薄屿咬着唇上烟,再拿出支仙女棒,这次他夺走了阿义的打火机,“啪——”地一下点燃了。 递给了她。 黎雾接过来时,他还轻声对她说了:“小心。” 黎雾定定看着他,想要答案。 薄屿脸上的那笑容,于是颇有了些矜慢的痞气。他正低着眉眼觑她,又是一副“你是不是想赶我走”这样的表情。当然,故作的成分更多。 “怎么样的人生都要体验一下的吧?我不喜欢什么都被说死了的感觉,好像人生一眼就望到头了。做的对不对,选择对不对,很多时候是需要时间来验证的。” 他认真看着她,似乎意有所指:“你认为你今天制止并不熟悉的女同事,被上司言语骚扰这件事没做错。” 黎雾“嗯”了声。 薄屿便看着她,轻笑:“我也不认为你有错。” “大家都默不作声,以后这样的事要是发生在你身上,就不会有人站出来了,”他看着她,“要是真的发生在你身上。” 他略一停顿。 “怎么啦?”她问。 他挑挑眉,表情认真。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