缕缕地烘开了,黏腻地缠绕着他的,全是她发间洗发水的蜜桃香味。 他越闻,越觉得自己便也是这味道了。 薄屿笑了一声,“是一个味道了。” “我的工作还没做完……” “先睡觉,明天早点起来做,”他说,“我订了闹钟,我叫你。” “好。” 黎雾彻底睡着了,呼吸平稳,这个夜晚变得无比悠长、安静。 天还不亮,薄屿的耳畔仿佛有隔壁射击教室的枪响传来,他倏然就睁开了眼。 闹钟适时地响起来。 比他昨晚定的时间向后拨了半个小时,早晨六点。 窗外的天空灰蒙蒙的,没有下雨。卧室的门缝里透出了一丝细微的灯光。 刚才的那声响,似乎来自于厨房里锅碗瓢盆的碰撞。 黎雾哼着歌,敲下一个鸡蛋去试锅的温度,浇下一圈水,水煎蛋的轮廓初现。 她打算再敲下一颗鸡蛋,这时腿面上忽然贴过来一丝温凉。 她吓得“啊”了一小声,向后退,撞进了一个怀抱。 薄屿从后面抱住了她,他透出困倦的嗓音落在她耳后:“起这么早,不穿衣服?” “……谁不穿了。” 黎雾 又好气又好笑,她打算回头嗔他,薄屿将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 “这也算穿?” 她穿了件他的白T,晃着两截光洁的腿站在这儿。 因为刚洗过澡,她半干的头发随便找了个发抓抓在后脑勺,后颈的皮肤显得白皙,身上沾着清凉凉的水汽和洗发水和沐浴露的味道。 薄屿的唇贴着她耳垂。 才睡醒,他的嗓音略有些沙哑,“不是说我叫你?你工作处理完了吗?” “嗯嗯,处理了,多亏你定了闹钟,我五点半就起来抓紧处理了。”黎雾说,“我还说想让你多睡会儿呢,你起来这么早干什么,你要不再去睡会儿?” 黎雾偏过视线,对上他惺忪的黑眸,便是气息一轻。她后面的话都被一个吻封入口中。 水煎蛋“噼里啪啦”地在煎锅里沸炸。 黎雾握着锅铲的手腕一软,“叮咣”一声响,她人被翻过去。双腿紧接着被两只手轻松一揽,薄屿抱着她,给她压到了一旁的餐桌边缘。 薄屿捏住她下巴,她的双腿被卡在他腰两侧,整个人便被禁锢住了。 他吻她,气息深深,“不睡了。” 大早上的突然干什么? 黎雾迎着他逐渐深入的吻,双手根本没地方放,她只得匆匆扶住他的肩:“干嘛啊你?” 薄屿最后在她唇上轻点了她一下,算作收尾:“我下去跑步。” “怎么突然要跑步?锻炼身体?”黎雾眨了眨眼,眼见他放开她,便打算往浴室的方向走去。 他还很贴心地顺手给电磁炉关了火,锅内沸腾的动静平息下来。 他偏头看她一眼,“小心锅糊了。” “……你还知道!”黎雾都闻到糊味儿了,“都怪你,大早上干嘛突然亲人……我这么半天都白忙活了。” 她维持着半坐在桌上的姿势,唇上残留着他的唇刚不轻不重碾吻过她的触感,她上半身的白T都被他揉了个一团糟糕。她赶紧跳下桌子,去把那份糊了的煎蛋处理掉。 “不是,你怎么突然要去锻炼啊……” 他大学时倒是挺热爱运动的,但这么突然…… 黎雾心下有一个隐约的想法,可她也不敢多问:“你早说我就不把闹钟拨那么后了,对了,你是突然想去锻炼,还是因为什么原因……” 回应她的是浴室响起的淅淅沥沥的水声。 “薄屿?” “我要来不及了,等下说?”他清朗的嗓音伴着水流的动静,隔着门回荡出来,懒洋洋的,“或者你进来和我说。” “进来就什么也别穿了。”他故意补充了句。 “???” 吃早饭时,某种预感好像更加强烈了。 他打开他俩现在共用一部的手机,随意切到了某个赛事的新闻,说的都是射击赛事相关。 黎雾用筷子把她面前盘子里的水煎蛋挑破,里面流着金灿灿的芯。 她也侧耳听了听,听见好像是深城的什么青少年射击比赛—— 好像就是楼下的阿义一直和他嚷嚷的。 难道他真的答应了? 他的话比较少,埋头吃饭,她二话不说,把戳破了的煎蛋丢给对面。 “给你吃。” 薄屿慢条斯理地动着筷子,抬眸:“你不爱吃?” 黎雾的确不爱吃这种半生不熟的,她故意说:“你吃了今天上班正好肚子疼。” 薄屿轻笑了声,他也没说什么,接过去:“行。” 黎雾自然把他的那碟换过去:“这份归我。” “好。”薄屿淡淡地看了眼她下嘴的那地方,“你吃的那地方我刚正好咬过。” “?” 黎雾抬头看他。 薄屿用下巴点了点她刚下嘴那地方,煞有介事:“就那儿。” “我又不嫌弃你。” 黎雾低头继续吃。 薄屿只是笑。 黎雾心里盘旋着一些事,却无论如何也开不了口问他。实话说,这几天她拿着他的手机,看到了不少Olive发给他的消息。是劝他去参加明年春天的某个比赛。 现在应该是个好兆头? 难道……他已经有想法了? 但憋了半天,她也不好多问,憋出一句话:“等下……你跑完步了,送我上班么?” 薄屿自知昨晚她等了他太久,“当然,我应该的。” 黎雾心满意足,“好。” 过了会儿,黎雾又说:“对了,昨天有个号码打给你……我以为是我领导,因为号码都是,前后的数字有点像,我就接到了。” “诈骗电话?” “不是,”她顿了好一会儿,轻声地,“好像是……你爸爸?” 第63章 热潮37.2℃(4.5重写) 63/热潮37.2℃ 薄屿安静地吃着饭,没说话。 黎雾顿了一下,犹豫着,继续开口道:“最开始我也以为是诈骗电话啦……我准备挂掉,他忽然说他找你。” “嗯,”薄屿淡淡地应,似乎并无什么情绪,“然后说什么了。” “……也没什么,”黎雾看着他,“我说你的手机现在不是本人拿着,他可能猜到了我是你女朋友?他问我,你现在好不好。” 恰好是下午去找完他,薄彦送她去公司后,她接到的这通电话。她急着送咖啡给办公室的同事们,蓦然被这个问题绊住了思绪,电梯把她送错了楼层,她都没察觉。 那时电梯的信号也不算好,她来不及思考如何回答这个问题,那边便在沉默之中挂断了。 “你怎么说?”薄屿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