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室,金柏装作不在意似的拐到沙发上吃水果,余光仍紧盯着沈岫林。一直到严逐将文件交给对方,金柏都在不停计算琢磨着他们说了几句话,语气有没有心虚和暧昧,关系是否亲昵得越线。 门关上了,只剩他们两人,严逐转过身来,见金柏还是浑身紧绷的样子,就知道今天这一架是躲不过的了。 “我说过我讨厌他。” 金柏嘴里还嚼着桃,腮帮子鼓鼓囊囊的,严逐看了上手把桃拿过来,岔开话题道: “太晚了,明天再吃。” “你也知道太晚了啊!” 金柏从刚谈恋爱开始就脾气大,虽然是主动追求的那方,却从来不会让自己受委屈,当年严逐当着他的面接受了一个女生的圣诞礼物,金柏在旁边对女孩笑嘻嘻得十分和善,转过脸来就把礼物扔了。 “你为什么不拒绝她?” 严逐看来只是一份友谊的礼物,金柏却认为是求爱的象征,在好意和爱意之间有着大片灰色空间,严逐和金柏各执一段,至于一份暧昧的圣诞礼物,如果拒绝反而需要花心思来措辞表达,还不如干脆收下。 深夜来家里取文件也是同样,如果不是今晚来取,那就需要明天更早起床,专门绕路送去沈氏,首都的早高峰会将整件事情的效率拉低到某个令人啧舌的境地。网?址?F?a?布?y?e?????????ε?n??????2?????????ò?? 严逐自认问心无愧,让沈岫林进门也只是礼数所然,不过就是取个文件的事情,哪里需要上纲上线。 他从头到尾解释了一遍,金柏却只是重复:“我说过我讨厌沈岫林。” 生活在丛林的动物会直觉到天敌的到来,金柏已经将沈岫林划到敌对一方,自己早在心里兵工大作,建起堡垒,就等一战。 严逐看他炸毛,有些心烦,又有点想笑: “人家也没把你怎么样,怎么就说到讨厌了呢?” 金柏不爽,一直到晚上睡前还在哼哼,手脚也不规矩,一边点火一边还要打嘴炮: “他有我好吗?他能这样吗?他能帮你舒服吗?” 严逐一开始还任凭他撩,可金柏不停地提沈岫林的名字,终于忍不了了, 把人摁进被子里,掐着他后颈在耳边说:“非要在这时候还提他吗?” 狗儿被掐着,说不了话,只好狠狠地咬了一口以作回应,给严逐小臂上留了红红的印子,并且要求他接下来两天都挽着衬衫袖子出门。 金柏好哄,全看严逐有没有心思,这几天两人的相处仿佛又回到了大学时候,金柏全身上下都散发着果酒一般的甜腻,就算严逐有时因为疲惫而冷淡下来,也会被金柏三言两语又哄回去,除了那碗炝锅面一如既往的难吃,严逐觉得都挺好的。 非要吹毛求疵,就是沈岫林的名字在这段关系中的出现次数实在太频繁了些。 只要自己和沈岫林有什么一起的工作,都会被金柏念两句,有时他觉得烦,金柏就会闭嘴,但下一次又故态复萌。 稍微吃点醋是情趣,但如果整碗都是醋,且顿顿不停,肠胃是要受不了的。 金柏就在这一口口醋的酸意中确定严逐的心意。 他也知道严逐或许会嫌自己烦,但就是有些事情难以控制,《是夜禁言》的宣发铺天盖地,严逐和沈岫林一起出现在各种媒体平台上,金柏想躲也躲不了,有时看着画面里严逐对沈岫林的赞许和偏袒,他总会想万一是自己站在那个地方,本该是自己…… 有时夜长梦多,金柏不得不承认,自己或许还是想演戏的。 他怕自己心里这点念头成为严逐的压力,于是全转化为对沈岫林的关注,直到他接到那通电话。 那天严逐在T市参加展映会,金柏也跟着去玩,自己跑了几个景点后,晚上回酒店从前台那里拿严逐留下的房卡,推开门却发现屋子不像有人住过的样子,他以为是自己走错了,返回去问严逐的房间,不仅被前台拒绝,还被旁边的人嘲笑: “真是什么下三滥都贴上来了。” “你说什么?”金柏耳朵很尖,听出对方是嘲讽自己,当即就怼了回去。 “没说什么。” “你说我是什么人?” 对方不再理他,金柏瞪着眼睛质问:“我是金柏,你打电话问问严逐我是谁。” 男人像惹到疯子一样地要逃,正巧严逐给金柏回了消息,说房间号没有错,让他先回屋等着。 他一通电话就打了过去,严逐很忙,匆匆两句就挂掉了,只说房间是新开的,让他先休息。 一开始金柏并没有觉得怎么样,晚上严逐有同学聚会,金柏正打完一把游戏,就接到一个电话,对方是严逐导演系的同学,按照道理应该刚聚完餐,忽然一通电话过来,居然是问金柏什么时候和严逐分的手。 “他说我们什么时候分手的?” 金柏反问,对面只说不太清楚,所以才来问他。 “你现在是没钱拍片,转行当狗仔了?”金柏不回答,只是关心。 “没有啊,怎么了。” “那怎么跟八婆一样问别人的私生活?” 金柏嘴比脑子快,对面还没反应过来,他这边就一股脑地骂过去了,直到电话挂断,他回头,才看见直播没有关麦,弹幕上都在夸他骂的好,甚至有人开始猜测金柏那个背后嘴人的前任是什么人,进而揣测主播这么好听的声音,长相应该也不差。 这一次金柏没心思回应弹幕评论,那个眼熟的头像是灰着的,不知道是不是同学聚会下一场,他关掉直播,心里忽然后知后觉到一个事情: 严逐不会没有公开过他俩的身份吧。 第17章 又是深夜,一阵敲门声响起,金柏打开房门,严逐身上带着些微的酒气,脚步还算平稳,但金柏看不出他喝了多少酒,毕竟凭借严逐的酒量,喝多少都是清醒的。 唯一能暴露他现在有些兴奋的动作,便是他一进门就揉乱了金柏的头。 金柏黑发的时候头发很顺,又亮又软,现在漂成白金色,却仿佛比从前更细了,严逐常常将发丝绕在指尖,再大手满抓两下,整头的发型都要乱。 金柏帮他脱外套,解领带,衣服丢在大床上,严逐扑着就要亲下来,却被金柏躲开了。 “你的行李呢?” “在我的房间,不用拿了。” 金柏还是不让严逐碰,躲着说道: “拿过来吧,不方便。” “你不是明天就走了吗?” “那我不走呢?” “什么?” 严逐头脑有些迷蒙,但也察觉了金柏并不与他亲密,起码同前两天的甜腻不一样,完全没由头的对话让他有些难以琢磨的烦躁。 “我说我明天不打算走了。” 金柏看着严逐皱眉,心渐渐沉了下去,前天严逐就来T市出差,今天咖啡馆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