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子,放心不下。 沈氏的慈善晚宴只算拍卖后的一个小彩头,往年沈俪都不会出席,交由沈岫林或者别的公司领导负责,但今年不知怎得,她不仅亲临现场,还临时专门点了严逐作陪,沈岫林不得不怀疑她是藏了些私心,才这样具体地针对某个人。 沈俪看不惯儿子暗恋又小心翼翼的样子,佯怒道:“我们沈家的孩子,就没有不争气的!” “那也不能这样干,”沈岫林拿这个过分雷厉风行的女人没办法,“严逐已经有金柏了,我们不能……” 其实暗恋一个名草有主的男人,实在辛苦,沈岫林也常受良心的责问,但又觉得自己的喜欢与严逐无关,一边不愿在暗恋关系中过分卑微地放低身份,另一边又控制不住地对严逐示好,只能在拉扯间尽可能恪守一个搭档的身份。 “谈恋爱又怎么了,可以分手的啊。”沈俪全然不放在心上,“这个世界没有什么是不行的,当年你外公重男轻女,要把沈氏传给沈烨,如今不也都到我手里了吗?人都是各凭本事讨生活,哪那么多规矩。” 沈岫林说不过沈俪,知道母亲今晚是使了些性子牵制严逐,但确实没想到金柏会出那么严重的事情,想来想去,还是要回手机给严逐发了条消息: “我这边一切都好,你放心/安抚/安抚” “金老师还好吗?” 金柏眼睛很痛。 从沈岫林脱下西装,露出衬衫上那两颗蓝宝石袖扣开始,他就一直痛。 具体的痛法有点像刚摘除眼球时的幻肢痛,但时日久远,也记不太清,就是密密麻麻的刺痛,那只蓝色的义眼成为新长出的眼球,连结血肉,重设神经,像痛在眼眶,又遍布整个大脑,胃里也翻江倒海,扑进厕所,将所有吃进去的山珍海味都吐了出来。 全吐个干净,只能脱力似地躺在地上,也不顾手干不干净,便把义眼片从眼眶里扣了出来,头痛稍微好了点,但依然像要把天灵盖掀起来一样。 他手脚无力,站不起来,忽然听到厕所进来一个人,好像还在和人发语音:“让他回家吧,舅舅在这里只会惹事。” ——小贱人的声音。 那两颗蓝色袖扣又晃在他眼前,金柏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从隔间里扑了出去,把正在洗手的沈岫林摁在面池台上。 沈岫林受了惊吓,本想反抗,认出是他,动作又缓了下来。 “给我。” 金柏嗓子有些哑,他刚刚吐了很久,还在火辣辣的疼。 “你要什么?”沈岫林有些不明所以,但金柏的状态肉眼可见的不正常,只好顺着来。 金柏没有说话,只是一手掐着沈岫林的手腕,就要把袖扣生扯下来,撕坏了右手的袖口,沈岫林连忙将左手的摘了下来交给他,金柏这才松开他,右手紧紧攥着那两颗小东西。 沈岫林张了张嘴,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说。 “不是我的。” 袖扣滚在严逐脚边,金柏喃喃地说了些什么,严逐没有听清,俯下身去。 金柏始终重复着这四个字,可严逐即使听清了,他也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么说,但对方这个状态,显然不是询问为什么的时候,他想将金柏从地上抱起来,却被不停地推拒。 严逐以为他还因为刚刚的事情生气,只好又解释了一下,无外乎今晚本该是很轻松的宴会,不知怎得被点名作陪,沈俪是他的恩人,本想着金柏在旁边吃吃喝喝应该也没什么,却没想到沈烨也去了。w?a?n?g?阯?发?B?u?页?ī????????è?n?2?0????5???????? 沈烨和沈俪不对付,严逐又是沈俪这边的人,连带着金柏也受欺负。严逐刚从沈岫林那里了解到沈氏的恩怨,这边金柏就变成了这样,他心里急,可怎么解释也说不到点上。 “这是什么?” 金柏终于回过神来,不再重复同一句话,而是指着严逐手里的袖扣问道。 “袖扣。” 金柏忽然有点想笑,他连袖扣怎么佩戴都不知道,怎么能误会那是严逐给他准备的礼物,自己在心里演了一出戏,认了信了,今晚看到这袖扣在旁人身上,才恍然发觉,不仅那些宾客拿他当笑话,就连严逐也没真把他放在心上。 “我给你添麻烦了吗?”金柏又问。 “没有,是他们做错了。”严逐哄他,想将人抱进怀里,伸手抚摸着略长的金发,却又被推开了。 金柏眼眶还在痛,严逐碰他,痛的更厉害了。 “沈俪资助你出国,给你投钱,是你的大恩人,是吧。” 并非疑问的语气,这已是严逐承认的事实。 “沈岫林是你最默契的搭档,是你永远的主演,你们是最好的朋友,对吧。” 严逐心沉了下来,金柏接着说道: “我是什么,是不入流的下三滥,是只会惹祸的麻烦鬼,是你早就想要摆脱的残废,嗯?” “不是这样的,不是。” 早在金柏还没说完,严逐就连连否定,但正如前两句一样,金柏仿佛已认定这是事实,仅剩的一只眼睛不知望向何方,严逐看不得他失魂落魄的样子,将人紧紧搂紧怀里,可无论怎么安抚都是苍白的。 “我们回家,好吗?”严逐问道,“我们回家。” 说着,略带强硬地要抱金柏起来,却被后者猛地发力,推在厕所隔间的门上。 左眼赤红,已经哭过又干涸,熟悉又陌生的幻肢痛仿佛带他回到了刚出事后的那个夏天,也是这样躲进厕所里,满脑子的恨。 金柏咬牙切齿: “你以为你能有今天,是因为沈家?” 第33章 “是因为我。” 金柏瞪着严逐,可后者却不敢直视他,只是垂着头,想要拉着金柏先回家。 可金柏仍重复着那句话:“你能有今天,是因为我,你知道为什么吗?” “知道。” “你知道。” 金柏重复,他不信严逐知道什么,这人明显把什么都抛弃了,忘却了,只剩下那些功名利禄的东西,可严逐却说: “我都记得。” 男人忽然抬起头,不再逃避,目光交汇的瞬间金柏气泄了下来,他靠在门板上,只觉得头疼。 他以为严逐不记得,但严逐却说记得,可如果他并未忘却但做了这些事,金柏也无能为力了。 严逐还在接着说:“如果没有你……” “如果没有我,你早就死了!” 周遭一片黑暗,金柏双眼蒙着纱布,躲在墙角。他感觉到严逐要来抓他,顺手抄起手边摸到的东西就砸了过去,对方没躲,他听到人闷哼一声,接着又向他扑了过来。 金柏顺着墙爬,这是他手术后的第三天,意识清醒的时候并不多,因为药物作用和身体机能受损,大量的时间他都昏睡着,可只要醒来他就会不停地问自己一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