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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8(1 / 1)

灵,不至于落入惨死的境地。】 “臣不过是不入流的谋士。”他又微微咳嗽起来,刚刚回光返照的那一点生气正在散去,他的命正被她抓在手里,只要她松开手,他就会飞快死去,“一子不慎,满盘皆输。” “臣并无什么东西能拿来交换,所留的只有这副身骨……”他喘了口气,“和浅薄的智计。您既然来找臣,要臣这副半残的骨头没有用,那就是要臣为您做什么事。” 【你想用为我做事来换那个孩子活着?】 “不,”许衡之虚弱地笑了笑,“臣本就是您所有,没有东西能与您换。五殿下也是您所有,您救她,也不需要臣用什么来换……” 抚摸着他颌侧的手指骤然收紧,他喉咙里溢出一声窒息的哽咽。呼吸顷刻间被掐断,许衡之挣扎着睁开眼睛,对上那双猩红的蛇瞳。 他知道她发怒了,君王不喜欢臣子揣摩清楚自己,神也不喜欢凡人窥探自己。 在刚刚激动带来的混乱退去后,他很快想清楚了前因后果。绛山君不会特地来找一个奄奄一息的阶下囚,他没有资格,只能是“陛下”需要他做事。 而“陛下”对他一无所知,能告诉她自己有用的人,就只剩下五殿下。这样看来她已经保住了殿下的命,没有放任她去死。 他不知道自己要去为她做什么事,不知道这件事如果不成,那块被用来逗弄他的“糖”会怎样。 两行清泪无声地落下去,许衡之在战栗中笑起来。他不能让殿下的生存和自己绑在一起,他必须把它们拆开!陛下是天下之主,她不杀五殿下是没必要损坏自己的所有物,而至于他——即使他完不成她的指令,五殿下也不会被迁怒。 即使他因为这句话触怒她,被她所杀,他也不能连累五殿下…… 许衡之已经几乎不能呼吸,说出来的声音也弱得听不清。 “生、杀、夺、与……” “您对您所有之物做什么……都是理所应当……臣为您做什么……都应该……” 颈上的手骤然松开,他跌落在地,因为痛苦蜷起身体。蛇神消失了,身穿锦绣云纹的小皇女眉眼弯弯。 “胆子真大,”她说,“不过,脑子不错,确实是个辩才。” 谢陛下。他喃喃着,终于慢慢放松了身体。 这一关他过了。 夜很深,夜里的很多东西都模糊不清,有一驾马车碌碌地从狱中驶出来,谁也没看清上面载着个什么人。与此同时一卷密信被飞快地送到了右相府上,梁知吾对着烛光拆开它看了半晌,扯扯嘴角丢进火里。 信写得颇为简明扼要,大意就是听梁相此前起了忠君之誓,这有口黑锅,卿就背上吧。 “小圣人啊。”她摸索着食指关节,看信在火中烧尽,转过头提笔写了张条子唤来随从。 “去接这上面的几个人来,金吾卫不许夜行就拿我的令牌。” “谁不来……谁就不要认我这个老师了。” 天未曾转凉,太阳刚刚升起的那一阵子却有点冷,寒气凝结成薄薄一层夜露,把草尖涂成白色。有比这露水更轻盈,来得更隐秘的消息飞快流传开来,顷刻间就震动了无数听者。 ——昨夜有人闯入诏狱,强行带了一个人犯走! ——好大的胆子?竟全身而退没有被格杀当场吗? ——愚不可及,你当这是画本子么?能强行带人走的,自然是有权的…… 这窃窃私语逐渐发酵,逐渐膨胀为一股躁动的气氛。预备着上早朝的官员中有那么几个人以目示意,今天早朝非得有一场大弹劾不可。 但要是没有早朝呢? 等到所有人都穿戴整齐到了宫门口,才有黄门出来传旨,准圣人今天身体不适,不朝,各位贵人各回各处,各办各公去吧。 没得到消息的一头雾水,得了消息想看热闹的颇为遗憾,在佩玉琅琅和窃窃私语声中,一个身形在阶下多站了片刻,才冷哼一声转身离开。 她着紫衣,腰佩异兽衔珠的带钩,那兽虎身人面长毛,口中珠子是俏色,刻得极逼真。它似乎更应该围在一位武将腰上,而非一位着朱紫的文臣身上。 更遑论那凶恶的兽也与她面容不衬。 这是一张十分南人相的脸,杏眼,不很高挺的鼻梁,咬着一点笑一样的唇角,久看才能自眉宇间看到一股倨傲的神气。而那一点神气只要被注意到,就顷刻如剑般斩碎了这张脸的柔和秀美。 她走到中书令身边,两张脸就隐隐约约现出几分相仿来。 杜凌瑶,字越星,杜流舸长女。 “阿母,”她回头看了一眼紧闭的宫门,“罢朝这事出来,料想昨夜的事情就是梁相令人做的了,如之奈何?” 杜流舸笑了笑,伸手抹了一下女儿脸上紧绷的线条:“如之奈何?有何如之奈何,圣人不朝,做臣子的难道要闯宫门么?” 杜凌瑶不痛快地出了口气:“此前圣人请阿母过去,她就谋划着也去面了圣,不知道对圣人说了什么,如今竟把她攥在手里了。今日不先发制人,若是她从许衡之口中问出什么……啧。” 中书令与女儿一道上了马车,比起年轻人,年长者总是喜怒不惊的:“她能问出什么?这许姓子命就如此大?” 杜凌瑶默然不语,转过味来了。 此前她已经叫人对他用了重刑,又断了他的腿,让他再无重回朝堂的可能。人心念一断,生气就容易散,如今他就算活着,也只是个活死人罢了。 她怕的就是刑不上上大夫,他对梁相说起自己的手笔,但如今他已经等同死人,如何能说? 看女儿眉间怒气略略散了点,应当是想明白了,杜流舸用笏板敲敲她手背:“许衡之之事不必管他,趁着这一日光景去把内宫那桩事收了尾才是正经。” 母亲说的是暗令宫人饿死五皇女的事情,虽然传出风声那几个宫人都被以“玩忽职守”的罪名处死了,但检查一下有没有遗漏的线索会牵扯到杜家总是好的。 “儿知道了。”她应一声,“不过想想,还是可气,没将许衡之掩杀牢中……” “他已经死了。”杜相打断了女儿,将笏板收进手里。 昨夜诏狱一出事,信就传到了杜流舸这里,夜闯诏狱没掀了天还能把人带走的,多半是四相之一。聂云间与许衡之是同榜,当初许下狱他也的确从中转圜过,但直接劫狱不是他的行事方式,连红就不必说了,唯一有可能的只有梁知吾。 果不其然,夜半三更,梁知吾的几个心腹门生悄然去了她府上。 虽然门生去了,但第二天的流言没压下来,说明她着力就不在遮掩上,细思许衡之上次受刑已经有两三日,就算是请名医养在府里,也十有八//九要回天乏术,那可能只有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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