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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46(1 / 1)

城失败之后,封赤练就隐隐有些担心对面干出决堤灌城的事情来。 县衙里的其他人都对这个担心不以为然,说她这一看就不是淡河人说出来的话。 隆冬淡河不冻,但也正在枯水期,纵使挖堤泄洪,水也根本不足以淹了淡河县城。就算对方有本事毁堤,有本事大冬天变出来水么? 但有时候,好的期望不会应验,坏的担忧却总是言中。 十一月二十九日,晌午过后。 日光把远处的原野照得一片雪白,沉州南难得下雪,现在却像是一场暴雪把四野都盖了一样。 这正是午时终而未时至的时刻,在民间传说中一个比子夜更容易失魂撞鬼的时刻。 站在城墙上的士兵打了个哈欠。 被冬天的太阳照着人格外容易犯困,他用力地拿手背擦着脸,擦掉脸上被风吹去的眼泪。 当他再睁开眼睛向着远处眺望时,他看到了一样奇怪的东西—— 在雪白雪白的原野上,一条纤细的银龙正缓慢地显现出身形。它如同一股烧滚的银汁,缓慢地沿着淡河河道爬动,在日光下振起耀眼的鳞片。 士兵的手剧烈颤抖起来,他抓住身边的同伴,抬起另一只手指着龙的方向比划,不论对方怎么挣扎也不松手。 涨水啦!他说,涨水啦! “淡河涨水啦!” 白日里走路撞鬼,隆冬中淡河涨水。 封赤练盘膝坐在角落里,低头一言不发地对着自己的手腕发呆。 偌大的府衙里炸了锅,虽然在外淡河县衙还装着八风不动的样子安抚百姓,在内这群人却全都没了主意。 “为何会涨水?正值隆冬,这水从何来……” “到如今不是关心水的来由的时刻,围城之时突然涨水,只怕……依我看,应当上报裴明府。” “裴明府还病着!纵使是告诉了他也……” “刚刚城外已经叫起阵了,说是若三日内不开城投降,势必要掘堤淹了淡河城,这……” 声音愈发混乱起来,所有人脸上都有显而易见的恐惧。 谁也没想到冬天淡河会涨水,淡河城没有做对方引水灌城的准备,若是真的凿开了堤坝,这城中必然死伤惨重。 一个细微的念头不约而同地在所有人心中破土——不然,降吧?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终于有人试探性地开口:“非我怯懦,只是一旦水淹县城,死伤恐怕难以计数。而今之计,我想……” 话未说完,一道银辉嗡鸣着破开了空气。峨眉刺直直地擦着说话者的颈侧飞过,铛地一声钉在他身后的墙上。 “不好意思,”封赤练说,“玩脱手了,哪位好心给我递回来?” 第30章 恶狸奴 “她还得在后面等着。”她说,“第一个是刑部尚书。” 闲踏桃花狸奴面,青螺发上白鱼刀。 你起来。系统说。 我不起来。封赤练说。 “不陪你们玩了,毁灭吧。” 她在三秒钟之内召唤出自己的面板确认情况。然后又在三秒钟后放松了后背,躺平,对着黑暗的屋顶出神。 日光已经稍微有些暗下去,墙面被涂成微微的蓝色,面板在暗色调的环境里萤虫一样发光。 【当前修为】那一栏里,在文字下如同卵形的烟气已经散开,像是放太久已经散了黄的蛋,几乎不能看出形状。 封赤练闭上眼睛,吸气,呼气,从三十数到一,把懊丧和烦躁扔出去,把思路回归到解决问题,然后睁开眼坐起来。 “因为我逆用心法,是不是?” 系统默认了这个说法:“宿主,情况没到不可挽回的地步。” “年末的雷劫与你的状态相关。就像金丹修士渡劫不会遭遇大乘等级的雷劫一样,天道也不会完全断绝杀生道修士的生机。” “事实上,它是你上一次经历劫雷再向上升半个境界——所以杀生道修士必须在一年内有所进益,不然年末的雷劫非死即伤。” “也就是说,”封赤练思索了一下,“我现在是筑基中期,我年末遇到的劫雷是筑基中期再加半个境界?” “不,宿主。境界倒退不算在内……你年末遇到的劫雷是筑基后期再加半个境界。” “……” 封赤练沉默地凝视虚空。 “这不还是要死么?” “事实上只要你在这两个月内突破到筑基后期,并在此基础上提升半个境界,一切就会迎刃而解。”沙沙的电流音在她耳膜上鼓噪,“你是杀生道,只要你做,你就有机会……宿主?” 封赤练没有在听它说话,她发觉在她面前伸展的技能面板似乎发生了某种微妙的变化—— 当她试探性地将手指放在最右边那个空白的面板上时,它浮现出一个浅金色的“1”。 “这是……” 她没来得及问什么,话语就被骤然打断。 一阵喧嚣声顺着建筑涌上来,挤进了窗户里。封鸦鸦被惊醒,惺忪地裹着毯子:“发生什么了?” 封上店门!在愈来愈混乱的嘈杂里,封赤练清晰地听到有人在叫嚷这四个字。 从二楼下来,一眼就能看到乱作一团的门前,像是谁一脚踩塌了蚁穴,群蚁流水般混乱地涌出。 赭色皮甲的士兵们都用湿布巾裹住半边面孔,所有武器的尖端都对准这流水中的一片枯叶——一个年轻妇人跪在那里,怀里紧紧地抱着什么。 她的脸向后仰着,脸上的表情有些呆滞,眼却睁得极大,像是一尊塑像,眼睛里不断融出水来。 掌柜颓然地坐在几步远处,封赤练走到他旁边他都没抬抬头。 “怎么了?”她问,掌柜用眉毛尾巴指了指跪在地上的妇人。 “她男人得了疫,死了。现在店门得封上,女郎你啊,连着你妹妹都被连累了。” 在嘈杂之中,一声细弱的婴啼冒出来,封赤练才看清楚那女人怀里抱着什么。 那是个小小的婴儿。 “五日前晌午,”掌柜说,“一个男人并着她,带着她怀里那个来住宿,两天前那男人一大清早地出去了,没再回来。” “谁知道是得了疫死在外面了呢?现在可好,找到她头上来了,并着咱们这店里的人,都得在这陪着。” 封赤练挤过去,客气地笑笑:“各位军爷,我与妹妹是今晨才入的店,掌柜也可作证,并没有与病人见过面,也断无染疫的道理。可否放我与妹妹出去?” “不要纠缠!待上十天未发病便自然能开门!”士兵用武器虚虚怼了一下封赤练的腰,她偏过头去,稍微收起了脸上的笑—— ——他们是对的,这对夫妻中的丈夫病故,妻子是否染病还不得而知,他们这些与夫妻二人同住的人是否染病也不好说。 w?a?n?g?址?f?a?B?u?Y?e?ì????????ε?n????0????5?﹒?????? 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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