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在水木上居的那个吧?” 而后他抬起头看向文姨,“我听说还是个学生。你见过没有?” “嗯。” “怎样?” “是个乖孩子。” 贺择正若有所思,过了一时,他又问:“那孩子是自愿的吗?” 文姨听出了他的弦外之音。 自从贺择正为伊遥置办了这座宅邸,她就在这工作了。这三十多年来她每天对着贺家父子,早已看清他们的本质。 文姨想起最后一次见到白舟。他坐在卧室窗边,像座雕塑一样眺望着大海,脚踝一条细长锁链。 像极了多年前的伊遥,坐在花园里,对着盛放的山茶,就此入定。 “不是的,少爷打算关他一辈子,已经安排他退学了,”文姨不动声色,“他会陪在少爷身边。” “永远。”她说。 这两个字蛰痛贺择正,他闭上眼,眼前浮现那头海浪一般的卷发。 “这样啊,”他说,“那你准备一下吧。书还是要读的,看看送他去哪里合适。” - 入夏以后白舟更嗜睡,坐在沙发里都能睡着。贺望泊前脚刚走,他已经开始晕晕沉沉,刚想倒下睡觉的时候,他听见电子锁解开的声音。 白舟只警觉了一瞬,心想应该是贺望泊又回来了,他倒是很少因为忘记带东西而特地折返。 直到有个陌生男性站在白舟身前。 白舟抬起眼,看见一张与贺望泊有些许相似、但老上许多倍的脸。 “初次见面,”陌生男士开口,“我是贺择正,是贺望泊的父亲。” 白舟用了一会儿才理清这里头的关系。 贺望泊……父亲……贺择正,原来这位就是贺择正,折磨了伊遥一辈子的人。 然后白舟看见跟随而来的文姨,他向她主动打招呼:“文姨好。” ? 如?您?访?问?的?网?址?发?B?u?y?e?不?是??????u?????n?②??????⑤?????????则?为?山?寨?佔?点 贺择正被无视了也不恼,若无其事道:“你就是白舟吧,我替我儿子对你做的这一切道歉。” 白舟感到一种怪异,他从文姨那里收回目光,重新看向贺择正。 这个男人看起来有五六十岁,从五官里能看出年轻时的英俊,只是现在瞳孔浑浊,嘴角下塌,皱纹里有无法遮藏的疲态,像是一直大病未愈。 “为了补偿,我愿意提供一种能让你永远离开,不会再被他纠缠的方案。” 白舟的第一个念头是死亡:贺择正是来送自己一程的。 但贺择正枯黄的手递来的不是刀,不是毒药,也不是其它能索命的东西,而是一个褐色的文件袋。白舟犹豫着接过、打开,里面是贺择正的联系方式、一张信用卡、一份某海岛国家的留学文件、签证、机票…… 以及一把钥匙。 白舟一眼就认出了这把钥匙所解何物。他低头看向脚踝。 “你自由了。”贺择正说。 【作者有话说】 看了下更新记录我好像在月更……许愿在和佩的合约结束前写完这本TuT 下章舟舟就跑了!! 第33章 最后再看一眼 贺择正没有留下太多话,他此次来只为见一见白舟,送过文件以后就走了,甚至没有在沙发里坐一坐。 文姨跟着他离开。白舟的目光愣愣地追着她。她在关门之前朝白舟轻轻点了点头,露出了一道温和的属于长辈的笑容。 空荡的客厅里重新只剩下白舟。 这一切发生得太突然,白舟抱着那褐色文件袋索索发颤,不知所措, 过了不知多久他才猛地回过神来,慌慌张张地跑上楼,将文件藏到了床底下。藏好以后又不放心,重新取出来,跑下楼,将它藏进冰箱后面的空隙。 做完这一切白舟的心慌得要从胸膛里蹦出来,连喝了两杯水才稍稍缓和。 机票是两个星期后的,但贺择正为他订了酒店,他现在就能离开。 曾经绝无可能的自由如今触手可得,为免夜长梦多,他现在就应该收拾东西走的,为什么他还待在这里。 W?a?n?g?址?F?a?b?u?页?ì????u?????n???????②??????????M 白舟迷茫四顾。 对啊,桨桨的遗愿是要自己离开贺望泊,之前自己无能为力,如今机会难得,为什么他还在这里。 - 贺望泊是在午饭之前回来的,提了些外卖招呼白舟来吃。那时白舟正在客厅发呆,听到贺望泊的声音,整副骨架都打了个激灵。 而贺望泊背对着白舟没有看到,布好餐桌以后折回客厅,在沙发前蹲下,捧起白舟的脚踝,一边扭着钥匙解锁,一边朝白舟笑道:“饿了吧?我买了面,还有芒果。最近的芒果很香。” 从这个角度望下去,白舟能看见贺望泊的发旋,顺着发旋生长的是他遗传自母亲的褐色卷发。 洗手吃饭,饭后贺望泊削芒果,切成一小粒一小粒地装进碗里递给白舟。白舟拿着水果叉慢慢地吃。他不擅撒谎,更不擅演戏。心里藏着一桩大事却要表现如常,这对他而言很难。 幸而到目前为止贺望泊尚未发现不妥,看白舟芒果吃了大半还很高兴,说他下次再买,专门从泰国空运过来的。他将碗碟收进洗碗机,又随手从桌上抽了两张纸,俯身帮白舟擦掉嘴角的芒果汁,语气里满是爱怜:“小猫。” 白舟的心底突然涌上一股冲动,要将真相和盘托出。 他几乎就要张开嘴了,幸好及时制止住了自己。 三天后贺望泊又出了一次门,白舟依旧没有离开。机票在两个星期后,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 其实他清楚自己一定得走的,他答应过白桨。从前他是没有机会,现在不一样,现在他只要趁着贺望泊不在家偷偷离开,随便没入南淳的某个角落藏好,安静地等到飞去伊尔伯斯的那天,他就可以和贺望泊天各一方再不相见——可每每想到这,白舟就感到心脏在痛苦地收缩。 他有时也觉得荒唐。贺望泊将他囚禁在家,剥夺他的人身自由。现下他终于能够逃离,他竟斯德哥尔摩发作,感到了深切的不舍。 某个夜晚他梦见贺望泊哭着质问为什么要丢下他,不是说好了会陪他一辈子。梦里的贺望泊枯瘦憔悴,一对眼里满是痛苦的爱意。白舟满身冷汗地惊醒。 身侧吃过安眠药的贺望泊睡得很不安稳,一只手紧紧抓着白舟枕头的一角。白舟忽然落下泪来,一颗心变得十分柔软。他借着窗外的光静静地看着贺望泊,感觉到内在的撕扯与分裂。 一半的他拼命地否认这份感情的正统性。贺望泊从一开始就在上演欺诈的戏码,后来又疯疯癫癫地拿着一种面目全非的爱情来伤害他。 可另一半的白舟,明白这已是贺望泊所能给的全部,他拿不出更好的东西了。 白舟伸出手,隔着一指的距离,虚抚过贺望泊的侧脸。如果自己走了,他会怎么样?满世界地找自己吗?会寻死吗?他毕竟是一种依赖爱情而活的脆弱生物,那么自己是杀人犯吗?…… “舟舟……?” 白舟回过神来,后知后觉他的手指不知何时已触碰到了贺望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