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破烂,废纸壳子,旧家电】:你看那男的笑得多开心。呜呜呜,明天我就离开这个伤心的地方,再也不回来了! 洛云清心神一震。 盯着手机上的日期,再看他这句话,会不会……会不会上辈子,就是这样。 他急忙发:没影儿的事,你在鬼嚎什么!在意就去问啊!!上下嘴皮子一碰,光用来吃饭的么。 滕在野伤心到一半,眨眨眼。 他今天吃枪药了? 【收破烂,废纸壳子,旧家电】:我……不敢问。 【洛云清】:什么都不敢,活该你单身!胆小鬼!懦夫! 滕在野瞬间瞪直眼。 他是懦夫? 他怎么可能是懦夫!! 再看向远处,滕在野恶狠狠摁灭屏幕,倏地站起身,朝着相谈甚欢的两个人一步一步,视死如归地走过去。 他倒要看看,那个男人究竟哪点比他好。 “……那就这么说定了,东西我改日叫人送到Queen。另外,”男人碰了碰鼻子,试探着问:“姜先生现在,还是单身吧。” 姜子玉抿了口咖啡放下。 见他不说话,男人又接着问:“不知道姜先生喜欢什么样的呢?” “楚先生。”姜子玉松开杯子,双手交握叠在桌沿,“这与我们今天谈的事没有任何关系。” “问一问也不可以么。” 男人刨根究底,似非要问出个答案,甚至都没注意到黑着脸,径直往这边过来的人。 姜子玉始终面带微笑,沉默一阵,叹口气:“实不相瞒,我喜欢年纪小的,性格张扬,染一头粉……” “小玉。” 充满幽怨的声音后方响起。 不等回头,已经长出黑色发根的粉毛进入视野。 滕在野一步跨到桌前,努力扬起不断抽搐着的嘴角:“你在这里干嘛?是在约…约……” 气得脸红脖子粗,还在强壮镇定。 姜子玉眼底划过一丝笑意,推了推脸上的眼镜,伸出手介绍:“这位是楚卓然楚先生,委托我们鉴定一幅字画。” 原来真的是在工作。 黑曜石般的眼眸蹭地亮起,滕在野连忙松开紧握的拳头,往身后擦了擦,“那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了。” “没有,已经谈完了。”姜子玉再向对面介绍:“这位就是我们拍卖行的少东家,滕在野。” “原来是滕少爷,久仰。” 楚卓然率先伸出手。 滕在野脸上的笑塌下去一瞬,很不耐烦地跟对方握了一下,不到一秒松开。 他可没那么傻,“谈事,不能到拍卖行谈,非得来这儿?” 楚卓然就道:“顺便请姜先生吃个饭。” “哦!原来还请了来吃饭啊。”滕在野转身面向着姜子玉,头歪到他面前。 楚卓然在他和姜子玉之间看了又看,再开口:“冒昧问一句,滕少爷今年多大了?” “25,怎么了。” “没什么。”楚卓然笑着摇摇头,随即起身:“我看二位还有事,那就先不打扰了。” 他理了理西装衣领,体面离开。 滕在野赶紧拉过椅子挨着人,瘪下嘴角:“真的只是谈工作?” “否则你以为呢。”姜子玉侧目挑眉。 一个眼神,滕在野就心虚了。 半小时后。 刚到家,洛云清又收到消息。 【收破烂,废纸壳子,旧家电】:你说得对,是在谈工作。幸亏问了。 问了就好。 误会这下解除,明天肯定就不会坐上那趟航班了。 洛云清弯眸一笑,很快又为即将到来的明天,不安。 见他心神不宁,晚饭吃得也不多,裴厌离再去厨房,对照着书翻找花茶。 “听说薰衣草茶有安眠功效,睡前喝一点。” 裴厌离煮了茶送进房间。 洛云清刚好洗完澡,他放下擦头的毛巾,抱过那杯热腾腾的茶喝上一口,暖流顺着喉咙缓缓淌入心尖,眉头跟着舒展开。 “老公,如果,我是说如果,有、有人即将死在你面前,而你,有能力去救。”他摩挲着茶杯,垂眼轻声问:“你会救么。” “这又是什么梦?” 洛云清没有回答,“你会救的,对不对。” “有能力,那必然要救,毕竟一条人命。”裴厌离拿起一旁的擦发巾,细细搓着他还在滴水的发尾,又道:“不过得是在能力范围之内。你……” 是遇到这种事了么。 “我就知道。”洛云清一口气喝完剩下的茶,搂住他亲了亲,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 第二天早上,临近十点。 下课后,洛云清逆着人流到天台,关上门,掏出一张未经实名认证的电话卡装进手机,拨通至航空公司。 袖子捂住嘴。 “您好,欢迎致电燕京航空,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到您的。” “十点,飞费城的飞机。” “您是要十点飞往费城么?不好意思,先生,飞机已经值机,马上就要起飞,您现在是赶不上了,不然换下一班怎么样?” “我在上面…装了炸弹。” “什么!” “微型,炸弹。” 说完,洛云清干脆利落挂断。拔出电话卡后,脱力靠在墙上。 耳边风声呼啸,方才还是大晴天,转眼阴云密布。 他缓缓蹲下,脑袋埋进双膝,一只手环抱住,另只手握着手机搭在膝盖上,不住发抖。 直到下节课铃声响起,狠狠压了下脸,开门下楼。 之后,再不敢打开手机。 这样真的能阻止么? 万一还是不行,还是出了事…… “云清,你怎么出了这么多汗?是不是发烧了?” “天呐!真的发烧了!快快,送他去医院。” 声音忽近忽远,眼前天旋地转,一只胳膊不知被谁架起,洛云清跟着走两步,双膝一软直挺挺跪倒。 接到消息,裴厌离立即赶去医院,却被告知在急救。 “不是说发烧么?”跟过来的陈昭都懵了,“怎么会这么严重?” 唐雅筠非急救科,不参与救治,但从同事口中听说了,“是发烧,问题是原因不明,既不像病毒性,又不像细菌性的。” “他最近一直很累,总是说一些奇怪的话。”裴厌离捏紧轮椅扶手,指骨用力到泛白,“是我,没有照顾好他。” “你也别太担心。”唐雅筠赶紧道:“听说高热在慢慢往下降了,估计很快就没事的。” 但她的安慰,在急救室亮起的红灯面前,起不到丝毫效果。 陈昭朝她招招手,到一边:“具体情况怎么样?” “具体的,我又没进去,哪知道。”唐雅筠瞥了眼轮椅里的人,又往旁边走走,小声嘟哝:“据说送过来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