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诚意。 陆朝朝努努嘴,继续得寸进尺:“既然你错了,你还违背你自己许下的诺言,那你是不是得做点什么补偿我?” 谢妄抬眸看她,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眉头皱作一团。 果不其然,听见她下一句话是:“这样吧,你扮个猪头给我看看。” 谢妄毫不犹豫地拒绝:“臣不会。” 陆朝朝却没打算放过他,直接出手捏住他鼻子,将他鼻子往上拔,另一只手捏住他嘴角。她的动作太过突然,谢妄猝不及防,只感觉到脸上传来温热柔软的触觉,在她抬手时衣袖扑来了些微的幽香,很轻微,但是依然被他捕捉到了。 谢妄身形一僵,微微睁大眸子,目光定在她脸上。 陆朝朝笑容粲然,睫羽扇动着,黑亮的瞳仁莹润清明,肌肤白皙透亮,面颊又似乎透着些许粉色,再次让他想到了成熟的水蜜桃。她的五官精致,第一眼给人的感觉是明艳动人,但眼神又透着几分娇憨,中和了艳丽。 “就是这样,大猪头。”她的声音落入他耳畔,他适才有一瞬的失聪,只觉天地万物都静默。 谢妄往后退开一步,反应有些大,直直盯着陆朝朝。 陆朝朝以为他是在生气,不禁有些得意,还冲他歪头吐了吐舌头,一副“你不服来打我”的姿态。 谢妄迅速移开视线,胸膛剧烈起伏着。 不够,十天也不够,他有些挫败地想,几乎可以预料到今晚一定又会做一些荒唐的梦,和她有关系。 接下来的一路上,谢妄一直没有再说话,他的神色有些失魂落魄似的,陆朝朝看在眼里,只当他是挫败,也没多想。马车行至皇宫门口,陆朝朝起身,纤手打起帘栊,头也不回地下了马车。 谢妄的目光追随着她下了马车,一直到她的身影在宫城之内,他才失神地收回视线。 好一会儿,他才吩咐他们驾车离开。 马车刚调转方向,又有人匆匆而来,谢妄心猛地提了起来,以为蓝色的帘栊会再被那双纤纤玉手打开,露出那张美丽的面庞。 但并没有,帘栊始终垂在远处,只有婢女的嗓音从马车外传来:“谢大人,我们公主说,方才她走得急,在陈记胭脂铺的账还未结,托您帮忙走一趟,替她结个账。” 婢女将话带到,便走了。 谢妄垂下眼皮,心中的 失落就像一场小雨的开端,只有一滴清凉落进脖颈,没有将他淋湿,但又真切无法忽视。 他往后放松身体,任由自己靠在车厢壁上,心里烦得厉害。 或许今日出门忘记看黄历,大抵写着不宜出门。 谢妄叫他们驾车回去陈记胭脂铺,陈记胭脂铺就在他先前待过的茶楼不远处,他让万山去结账。 万山去结账的时候,谢妄看见章安澜与陆皎月二人一前一后从茶楼中出来,不知二人说了些什么,陆皎月的脸色不算好看,至于章安澜,还是那副光风霁月的模样。 章安澜恭敬行礼:“殿下,臣告退。” 陆皎月看着他的背影,冷笑一声,这章安澜竟然拒绝自己。 她查过章安澜,知晓他身世凄惨,虽然如今光风霁月,可他幼时却过得并不好。他是章氏家主与青楼女子所生的私生子,五岁时才被认回章家,因他生母身份卑微,故而他在家中饱受欺凌,费了很大力气才有今日的位置。但即便如此,章氏家主也并未让章安澜做章家下任家主。陆皎月今日约他来,便是借此与他谈交易,只要他愿意娶自己,她便助他一臂之力。 在查到这些东西的时候,陆皎月很兴奋,这种环境里长大的人怎么可能真是一个光风霁月的君子?她还以为,章安澜该是一个与自己相似的人。 所以,她原本以为十拿九稳。 可章安澜竟然拒绝了。 若说原本陆皎月对章安澜的兴趣都源于陆朝朝,那么现在,她开始对章安澜这个人有点兴趣了。 - 不多时,万山回来复命:“公子,共三十两银子。”说罢,呈上一个锦盒。 “店家说,这是昭阳公主挑好的胭脂,只是方才匆匆而去,没来得及给她。” 谢妄接过锦盒,让万山下去了。 明日进宫时给她吧。 他正欲放下那锦盒,不知怎么,鬼使神差地打开。 锦盒里置着一个精巧小巧的胭脂盒,盒身雕着牡丹花,陈记胭脂铺在京城极有名气,不少世家贵女们都爱去那儿挑胭脂,故而它家包装也很精美,价格更是昂贵。谢妄打开胭脂盒,夺目的朱色铺陈在他眼前。 这颜色,当是唇脂。 谢妄脑子里浮现出陆朝朝的唇瓣,不自觉将这朱色在她唇瓣上填满,是很衬她的颜色。 正如谢妄所预料的那般,这日夜里,陆朝朝又入了他的梦,她挑中的新唇脂在在他梦里铺在她唇上,一张一合道:“缜之哥哥,你哄哄我嘛……” 第19章 “要你亲我一下。” 谢妄迟疑了数息,而后终是妥协道:“心肝儿,是我错了,你别跟我生气了,好吗?” 陆朝朝仍是一副气鼓鼓的样子,并不罢休:“你哄人怎么没有一点诚意?” 谢妄问:“那我的小心肝想要什么诚意啊?” 陆朝朝指了指自己脸颊,凑齐了些,撒娇道;“要你亲我一下。” 谢妄看向她白皙粉嫩的脸颊,而后俯身,在她脸颊上轻啄了下。 “这下可以了吗?” 梦境在这里戛然而止,谢妄睁开眼,对着满室的漆黑迟滞良久。 他刚才做了一个什么梦?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他绝不可能说出如此恶心人的言辞,而陆朝朝也绝不可能如此娇羞,他们俩更不可能有这样的相处场景。 简直到了惊骇的地步。 谢妄抬手置于额上,遮住眼睛,自胸中长吐出一口浊气,想让自己忘却这个惊骇的梦,只是梦中的场景实在太过刺激,让人印象深刻,他不仅忘不掉,在后半夜还时不时跳出来刺激他一下,每每跳出来一次,谢妄便觉得浑身不自在一次。 他绝不可能说那种话,绝不可能,所以那只是个梦,只是梦而已。 谢妄在心中默念这些数十遍,终于觉得心静了些。 这夜的睡眠到底被这场梦搅了个干净,翌日一早,谢妄准时起床,练剑习武,而后准备出门上朝。 千山与万山进来服侍时,都被谢妄的脸色吓了一大跳。 公子眼下一圈乌青,面容憔悴,瞧着昨夜睡得不好。 万山开口询问:“公子这是怎么了?” 谢妄心情极差,一句话都不想说,冷冷地瞥了眼万山。万山当即噤声,不再说任何,只是低头做事。 他们家公子脾气一向不好,这种时候最好别触他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