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包里拿出手机。 也在此时,手机屏幕亮起,晏听礼拨来电话。 时岁边接通,边往外走:“喂?” 那头隔了好几秒才说话。 沉沉的,机械的。 没有情绪的。 “我要见你,现在。” 时岁脚步停顿一下,奇怪问:“你声音怎么了?” 晏听礼置若罔闻:“我说,我现在要见你。” 时岁脑中响起雷达,开始飞速运转。 ——她最近,没惹他啊。 时岁心里毛毛地报了最近的商场地址:“我们在这吃完饭,再…” “嘟嘟嘟。” 她没说完,电话挂了。 时岁看着手机屏幕,几秒后,气笑了。 这是什么态度?! 半小时后,晏听礼到了她订的中餐馆。 鉴于他在电话里的态度,时岁也没给好脸色。 直接把平板丢给他,示意他加菜。 但晏听礼瞄都懒得瞄,直接把平板递给服务员,让她离开包厢。 从坐下来,他就不发一言。 掀着眼睑,视线平平的。 像是机器人分析数据一样。 从她脸上扫过。 一遍又一遍。 时岁鸡皮疙瘩都被看出来了。 鉴于晏听礼别扭的点总是常人没法理解,时岁只能问:“你又怎么了?” 晏听礼看着她。 突然说:“我们结婚吧。” “……” 总是这样被逼着结婚,时岁压下无奈,耐心说:“我说了,我还没准备好,我们还要多磨合性格。” “我都听你的。” “…呃?” “我说,不用磨合了,我都听你的。” 晏听礼没有任何表情地说:“我们可以结婚了吗。” 这是他能说出来的话吗? 时岁更觉疑惑:“你到底怎么了?” “回答我,结不结婚。” 时岁被他东一锤西一棒地说得发懵:“到底为什么一定要现在结婚?” 晏听礼直勾勾看她,眼底无机质的黑。 不知在想什么。 他没有回答她,而是很突然地说:“3.0上线,我会有更多取之不尽的财富。” 时岁点点头:“…那恭喜你。” 事业上取得成功,的确是值得开心的事。 “和我结婚,你下下辈子也用不完。” 时岁沉默几秒。 她看起来很拜金吗?为什么一个两个,全都在拿钱砸她? 时岁无语:“我要那么多钱干什么。” 她就是个普通人,各种纸醉金迷的奢侈品还不如一份泡面入味的鸡公煲更能让她开心。 虽然她之前的确朝晏听礼要过分手费。 但本质只是想父母不那么辛苦,自己也不用因为工作疲于奔命。 “你不要钱。” 晏听礼垂眼睫,重复一遍,“我的钱你不要。” “到底怎么样,你才和我结婚?” 时岁被问的有些烦躁,深吸口气道:“哪有你这样逼婚的,你越逼我我不想结。” 伴随着服务员来包厢上菜。 晏听礼眸色也彻底冷寂,下颌紧绷,不再说一个字。 后面的气氛,更是凝固。 时岁边吃菜,边用余光打量他。 看他薄薄的眼皮垂下,像在走神,吃菜的动作也很慢。 “诶,这是生姜。”时岁指着他筷子上,伪装成土豆的生姜。 晏听礼的吃喝住行都很挑剔,饮食尤甚。 除了口味淡,不喜欢吃调料。 动物内脏,头,任何莫名其妙的部位不吃,气味浓烈的蔬菜也不碰,生姜更是他的雷中雷。 但时岁的提醒晚了,晏听礼已经咬了一口。 随后皱着脸,面无表情地吐出来。 盯着餐盘上的生姜,他冷冷丢进垃圾桶,看起来更生气了。 “……” 时岁缄默地咬着筷子,有些无奈。 她在心中呼口气。 算了。 一个和生姜都能生气的人,就别计较他这些莫名其妙的脾气了。 时岁不得不承认,因为和宋婕的对话,让她开始对晏听礼有些溺爱。 眼看饭桌沉默,她便主动找话题,关心地问一句:“是因为最近工作压力太大,你心情才不好吗?” 大学时候,晏听礼很忙没空休息,或者是闲暇时光突然被急事打断的时候。 也会莫名其妙自己生闷气。 总而言之,他不高兴能有很多种意想不到的原因。 哄哄就好了。 谁知时岁话音刚落。 晏听礼蓦然抬眼看她。 时岁被看得心里毛毛的,解释说:“我听说最近3.0准备规模生产,你都在忙这个。” “听说?” 晏听礼扯一下唇,“你听谁说的。” “高霖翰啊,他发好多朋友圈,怎么了?” 晏听礼语气很淡也很轻:“你很少问我工作。” 时岁捉摸不透他的反应,猜测:“是有什么 机密我不便了解吗?” “你想知道什么?” 像是试探,像是防备。 时岁莫名被刺一下。 嗓音便也垂落,不太高兴地说:“我就随便问问,能想知道什么?” 晏听礼视线凝在她身上。 这家中餐厅的灯光不亮,他脸色半明半暗。 看不清楚。 他忽而说: “你想知道的,我都会告诉你。” “行。”时岁说,“那你告诉我,你为什么不高兴?” 晏听礼缄默了片刻。 “我没有不高兴。” 我只是害怕。 时岁吐槽:“那你今天怎么怪里怪气的。” 晏听礼不说话。 他整个人都像被一种不知名的迷雾笼罩。 或许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在干什么。 的确不像即将犯病的模样。 时岁还要问。 突然,晏听礼放在桌上的手机响起。 大概是工作电话,他蹙眉扫一眼。 就当她面接通。 时岁隐约听到一些。 大概晏听礼坚持要换一批新的供应和经销商,这么大的换血,曾经隶属宋婕的那一批,和她有利益相接的元老自然不满,董事内部吵得不可开交。 对那头,晏听礼语气很不客气,面无表情挂断电话。 时岁给他夹菜:“菜要冷了,你多吃点吧。” “你觉得呢?” 时岁懵:“觉得什么?” “我是该用原来的供应商,还是不管这些董事,继续换?” 似乎为了让她能听懂,晏听礼问得简略。 时岁没放在心上,继续低头吃菜,“你怎么高兴怎么办。” 对面的视线依旧凝在她面上。 不放过她面上的每一丝微表情。 这种机器人扫描般古怪的审视,实在让时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