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听礼真放弃所有筹码,违背本能,朝她露出脆弱脖颈,捧上心脏的那刻。 那一刻,时岁的心跳得比谁都快,血液也因为情绪的沸腾翻涌而激荡。 她甚至清楚感觉到自己的“恋爱脑”病情加重。 以至于放宽底线到——哪怕晏听礼学不会,一直做这样的“恋爱差生”,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人都有点小脾气,只要不违法犯罪,不和从前一样犯病,他作点就作点吧。 她能忍就忍一忍。 这个念头刚产生,时岁就被吓一跳。 底线呢?道德呢? 她勉强正色,郑重其事地回应:“好,我教你。” 话毕,晏听礼在她颈窝里,略微抬头,掀起一只眼睛,看她。 是一种无声的、固执的等待。 时岁知道他在等哪一句话。 瞳孔缓缓转动,故意没说。 想试探他的反应。 果然,等了几秒。 晏听礼眼睛眯了眯,开始不满。 气息也往上,丝丝缕缕落在她耳垂。 好像想破防咬她。 但停顿须臾,又沉闷地垂下。 改为用头撞了撞她下巴,恼火地催促。 这一连串的憋屈小动作,让时岁想笑又忍住。 如今他在有意识地收敛爪牙,表现可圈可点,值得鼓励,不能笑。 她双手环抱住晏听礼脊背。 终于在他耳边,温柔说出后面的话:“嗯,一辈子。” 晏听礼看她的眼睛瞬间晶亮,被他刻意垂眼睑掩饰。但藏不住唇角上勾,一副吃到糖的得逞表情。 然后他说:“你发个誓。” “…?” 晏听礼重复:“你发誓。 “这次我真信。” “.......” 合着你以前都是假信? 时岁沉默了会,还是愿意惯他一回:“你要我拿什么发誓?” 她所能想到的常规发誓方法,就是以诅咒自己为筹码,于是时岁正色说:“如果这次再骗你,我就永远倒——” 嘴巴被不满地捂住。 晏听礼压着眼皮:“不是这种。” 时岁纵容:“那你说,我跟着念。” 晏听礼:“如果我再骗你,离开你。” 时岁跟着念。 “你就孤寡一生,不得善终。” “你就…” 不对。 说一半,时岁瞳孔疑惑放大。 到底谁是主语? 但晏听礼坚持:“说下去,照我的说。” 时岁:“到底拿谁发誓?” “我。” 时岁震撼:“我为什么要拿你发誓?” 晏听礼视线黏在她身上,漆黑的眼中装满固执。 好久,他才缓慢说:“我要证明你爱我。” 你爱我,就不会舍得离开我。 当你舍得抽身,说明你已经不爱我。 誓言印证,我会孤寡一生,不得善终。 整个思维逻辑,复杂又拧巴。 时岁脑子转了一-大圈,才艰难读懂几分。 网?址?发?b?u?Y?e?ǐ??????????n?????Ⅱ????????o?м “我不想…” “乖。” 晏听礼温柔看着她,轻声说,“说下去。” “我要听。” 时岁说不出这样古怪的誓言,更不想诅咒他。 直到晏听礼带着诡异的笑意,歪头问:“你还是不确定,对吗。” 时岁叹气:“当然不是。” “那为什么不敢说呢?” 时岁憋出一句:“…我不想诅咒你。” “只要你永远不离开我,怎么会是诅咒?”他笑,“明明是祝福。” 这几乎就是无解的悖论。 时岁快被绕晕了。 直到她被晏听礼字字诱哄着,艰难地说完整句话。 晏听礼眼中闪着从未有过的灼热亮光。 胸腔起伏着,低下头吻她。 呼吸很烫,露在外面的皮肤也泛粉,他一遍遍吻她。 炙热。 虔诚。 “岁岁,我现在很高兴。” 时岁迷蒙着眼看他。 晏听礼认真看她,说:“高兴到,好想把心掏给你。” 时岁缄默瞬息。 虽然有些不解风情,但还是实话实说::“…你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 他思索了下:“情话。” “......” 拜晏听礼所赐。 在他日夜不息的熏陶下,时岁如今对这种“情话”,已经能接受良好。 她闭眼,手在他脖颈轻柔抚一下。 算是回应。 时岁以为她表现得淡定。 实际,在接下来,晏听礼开车的途中。 她胸腔又热又烫,还时不时泛着像被羽毛挠过般的轻痒。 正努力适应这种陌生的感觉,直到时岁突然想起晏听礼那句天真却又恰当的形容词。 ——“这里很满。” 有些忍不住,悄悄扬起唇角笑。 天马行空间,车驶入住宅区。 这还是时岁第一次来晏听礼这座位于顶级富人区湖景大平层。 从外观,就不出意外的高级,泛着低调的奢靡气息。 时岁时常觉得晏听礼生活非常割裂。 明明吃穿住行都凌驾于百分之九十九的人之上,却和她这个丢在人群都找不到的普通人纠缠这么多年。 还非要跟在她后面,吃一些没必要的苦。 这种感觉在时岁随着晏听礼通过层层安保验证,终于进入他家,亲眼见到那个占据一整个客厅的横屏玻璃时,达到顶峰。 真正的奢侈,总是不需要言明,就能给出巨大的视觉震撼。 因为雨天,雾气朦胧,高楼大厦仿佛隐在云端,蓝色LED灯穿过云层。 科技与梦幻融合,像是一脚穿越进赛博朋克世界。 时岁的出神,被小腿的柔软触感打断。 她蓦然低头。 看到翘着尾巴,垂着头轻嗅她小腿的平安。 平安正张着嘴,分析气味。 闻一下,抬头看一下。 似乎不确定,又闻了闻。 时岁看着它,眼睛逐渐变红。 她蹲下身,手迟疑地悬在它头顶,哑声问:“平安,你还记得我吗?” 背后的晏听礼也从她肩膀感兴趣地探来视线。 也在这时。 平安眼睛突然瞪得像铜铃,背上丝丝缕缕炸起毛。 它尾巴忽然甩了甩,然后开始咬时岁的裤腿。 接着迈步往门边走,“喵”了好几句。 时岁不解地看它。 平安便又回头,焦急重复了一遍动作。 对着她“喵”个不停。 来回几次。 时岁终于缓缓理解什么。 侧眸,心中酸涩地问晏听礼:“平安…是不欢迎我,想让我走吗?” 不知怎么,晏听礼脸色也很不好看。 正垂着眉眼,冰凉凉地盯着平安看。 一人一猫对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