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流,“我可以留下来吗?” “当然可以。” 黎茵一口答应,但很快又犹豫,“那你父母一年也见不着你一面,是不是不太好?” “没关系,都是这样的,都习惯了。” 黎茵:“这样啊…” 哪怕再迟钝,也能看出晏听礼和父母感情一般。 晚上,晏听礼走后,黎茵终于来到时岁卧室,问她:“岁岁,你和妈妈说实话,小礼是不是和他爸妈有什么矛盾啊?” 时岁正在看动漫,冷不丁听母亲这么一问。 心咯噔一声,只能含糊作答:“他爸妈忙,他们本来聚得就不多。” “可我和你爸工作忙,也没这样啊。”黎茵想到前两年,轻声说,“你出国那三年,他大年初一都来咱家。但不久,坐一会就走了,看着怪孤单的。” 一些时岁不知道的事,被突然从角落里翻出来,竟让她鼻头一酸。 “那可能是他想我了吧。” 黎茵揉了揉她发顶,没再问下去。 温柔说:“好在今年小礼就不会再孤单了。” “…嗯。” 三十那天。 清晨,晏听礼就上了门。 时跃打开门,看着他脚边,几乎堆满整个电梯厅的礼品。 除了烟酒补品,甚至还有成捆的金条。 他震惊道:“小礼,你这是?” 时岁刚好起床,打着哈欠看过来。 几乎被晏听礼脚边金光闪闪的金条晃瞎了眼睛。 “你干嘛?”她哒哒哒跑到门边。 晏听礼想了想:“他们说,上门要送重礼。” 时岁:“谁说的?” 晏听礼表情莫测。 然后朝着客厅3.0的总控抬下巴:“它。” 时岁:“……” 3.0倒也没错。 国内女婿上门,这些烟酒啥的都是标配。 但这些有点俗气的东西,和晏听礼放在一起,就哪哪都有些不搭。 时跃和黎茵震惊一会,就看着晏听礼吩咐人搬进门。 黎茵表情变换。 这些东西,对他们实在过于贵重,但价值对于晏听礼,又轻得像是鸿毛,倒让人不知该怎么处理了。 时岁倒是习惯了。 晏听礼能琢磨准备这些消耗的精力,在他眼里都比这串数字值钱。 她指挥人将东西放进了家里的 收纳间。 他们家的新年也很简单。 爷爷奶奶在时岁高中去世,大学,时岁随父母一起去邻省的外婆家过了次年。 但住的地方小,父母都得挤黎茵没出嫁前的小房间。 时岁就更要和表姐挤一个床,还要被脾气不太好的表姐翻白眼。 她现在还记得那年在表姐昏暗的房间,烦闷地玩手机。 ? 如?您?访?问?的?网?址?f?a?布?y?e?不?是?????ū?????n??????②????﹒???????则?为????寨?佔?点 突然晏听礼一个视频打过来,时岁误触了接听。 彼时房间外的公鸡打鸣声还没停歇。 晏听礼背后是宽敞明亮的别墅,那张脸也是含霜赛雪,不食人间烟火的好看。 他凑近对着她背景看了眼,古怪地问:“你去哪里挖煤了。” 让时岁闹了个大红脸:“…这是我外婆家。” 准确说,现在是舅舅家,外婆也没有话语权。 晏听礼歪头打量了下,眼中一副“现在还有这种房子”的好奇。 “赶快回来,我要见你。”他漫不经心说。 “不…”她后面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晏听礼打断,他凑近,脸也放大,露出唇角坏笑:“你那边公鸡在叫,我听不见在说什么。” 下一秒。 嘟嘟嘟,视频断了,糗得时岁将滚烫的脸埋下,半天都缓不过劲。 而这次过后,时跃也就再没带她去外婆家。 大年三十,也往往是他们一家,很简单地聊聊天,再吃一顿饭。 今年,多了个晏听礼。 往昔记忆浮上心头,让时岁有些恍惚。 那个视频对面高高在上,住在象牙塔的晏听礼,有一天也来到她身边,陪过春节。 他那时候笑她旁边有公鸡,那明年就让他亲自去喂鸡,时岁恨恨地想。 随即提议说:“明年我们回小镇过年吧。” 时跃一愣,立刻被勾起些乡愁。 他赞成:“可以,回农村过节,才有年味。” 时岁笑眯眯:“再待两只鸡回去养着,过年炖了。” “好主意。” 今天晏听礼陪着时跃喝光了整瓶酒。 时跃喜欢喝白的,但晏听礼喝不惯,几杯下肚,就已经全身都涌上粉色。 黎茵看着,担忧地拍了拍时跃:“行了,别让小礼喝了。” 边说边道:“我去给你煮一碗醒酒汤。” 时岁倒觉得没大碍。 晏听礼这皮肤,干点什么事都变色,已属常规操作。 但晏听礼欣然接受:“好,谢谢阿姨。” 一直到酒过三巡。 时跃都微醺,晏听礼反应时间比平时长,时岁猜他到了量,打算提议结束时,黎吟突然笑眯眯摸出两个小红包,给他们一人一个。 “来,压岁包。”黎茵说,“新年都平平安安,开开心心。” 晏听礼怔忪地看了几秒:“我也有吗。” “当然。”黎茵说,“就是给你们的呀。” 时岁已经快速接过,在晏听礼面前晃晃:“再不拿我拿走了。” “是我的。”晏听礼一把抢过来。 他大概的确喝多了,眼睛雾蒙蒙地盯着红包,上下翻转着看了看。 然后十分妥帖地,放进了口袋里,似乎还担心她过来抢,朝她警告地眯了眯眼。 时岁看得好笑,伸手推他手臂:“你是没见过红包吗?还怕我抢。” “没有。”晏听礼将头靠在她肩膀,小声说,“没人给。” “?”时岁惊讶,“怎么会?” 时跃喝完酒去阳台抽了根烟,黎茵在煮醒酒汤,发出咕嘟咕嘟的声音。 外面有淘气的小孩,时不时偷偷放鞭炮发出几声响动。 再就是眼前饭桌香喷喷的饭菜,混合着浓郁的酒香。 汇聚一个完整的年。 “家里人太多,给不过来,就不给了,”晏听礼皱着眉说,“数额太小,没意义。” 都是利益关系,没人会花心思在这些无聊的事情上。 时岁沉默着,忽然摸了摸他的头。 “但其实,”晏听礼声音更低了。 时岁凑近:“什么?” “小谨有。” 宋婕会悄悄给他。 他看到了,但谁也没说。 这一刻,时岁只觉得心尖竟比喉间的刚刚咽下去的酒都苦。 使得她立刻把自己那份也塞给他:“给你,我的也给你。” “不要。”晏听礼扭头,“这是你的。” “岁岁更要平安。” 醉了酒的晏听礼,也突然不拧巴了,想到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