条“11岁前,要学会关心父母和哥哥”,在后面打了个对钩。 背景声震耳欲聋,交流时需要贴得很近。Bryan抓紧这难得的亲密机会聊天:“哥哥,你要做什么呢,下一步?” 周珞石说:“考大学。” “结束大学,然后呢?” 周珞石想了想,道:“结婚吧,养孩子。儿女都行,要不养女儿吧,我喜欢给别人扎头发。” Bryan呆呆地望着他。 “怎么了?” 刚才的话如晴天霹雳,Bryan艰难地问:“你结婚,我怎么办?” 周珞石奇怪地望着他:“什么怎么办?” Bryan脑子一片空白:“I……” “大家都会结婚,我只是会比你早结婚。”周珞石说,“这没什么奇怪的。以后就有小侄子或小侄女陪你玩了。” “我不要!”Bryan急急地说,“你不能和我结婚吗?” 周珞石挑了挑眉,这次换腿时他握住了弟弟的腰,没让人被颠下去。他动了动后重新坐稳,漫不经心地笑了一下:“和你结婚,你给我生闺女吗?” Bryan伤心得不行:“你为女儿,丢弃了我,这样吗?哥哥,你记得英语词库排名第一的单词,是什么吗?” 周珞石觉得好笑,伸手捏了捏他的脸:“谁丢弃你了?来,笑一个,不许哭丧着脸。等孙海这首唱完,你去唱首英文歌儿给我听。” 这时,玩骰子的向晚清走了过来,见到两人的动作,关心地问:“怎么了,你头疼吗?是不是在工厂时吹风的缘故?夏天时更要注意,受凉就不好了,没有发烧吧?” 他说着伸出手背,似乎想探探周珞石的额温。 Bryan立刻警惕地扑到哥哥身上,用两个掌心盖住了哥哥的额头,说:“没有,没发烧。” 周珞石好笑地抓住额头上的手腕拿走,对向晚清说:“我没事,只是有点累。” 向晚清点点头:“我去把空调关小点。” 调高了空调温度后,他端着杯热水回来,在周珞石身边坐下:“那你别喝酒了,喝点水吧。冷的话我这里还有外套,需要的话告诉我。” “谢谢。”周珞石接过水,拍了拍Bryan的背。像八爪鱼一样挂在他脖子上的人不情愿地下来,紧挨着在他的另一边坐下。 向晚清说:“暑假结束就要分科了,你应该会读理科吧?” 他说话的声音很温柔,就像他的人一样。Bryan在一旁警惕地竖着耳朵听,撇了撇嘴,想到女同桌讲给他听的言情小说里的小三,心道,绿茶,typical绿茶。 周珞石嗯了一声:“班长你呢?未来有什么想法?” “爸妈希望我大学读法律,但我还想再看看。”向晚清说,“现在考虑这些还太早了,高考结束后再想,也不迟。” 周珞石说:“是的,每一程都要过好当下。不然等大学后回忆高中,又会觉得虚度了。” 向晚清笑得很温柔:“嗯,我也是这样想的。”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Bryan一边听一边剥花生。他将剥好的花生递到周珞石嘴边,喂了几颗后,周珞石示意不要了。 两人谈笑风生,Bryan默默气闷。他见哥哥下颌处的创可贴被水打湿,便小心翼翼地揭下,用蘸了热水的纸巾擦去干涸的血迹,又从兜里拿出新的创可贴粘上去。中途周珞石微微低头配合他的动作,贴好后又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Bryan立刻开心了起来。 到了后半夜,Bryan撑不住了,哈欠连连。 他观察了一下局势,他坐的地方是沙发边缘,哥哥在他旁边,哥哥的旁边现在是空着的,可难保会没有人来。 权衡再三后,Bryan拉了拉哥哥的手臂。周珞石正拿着话筒唱一首粤语情歌,此时是两段间的伴奏,他向弟弟的方向偏了偏头,低下耳朵。 Bryan凑在他耳边说:“哥哥,你坐边缘,可以吗?” 周珞石和他交换了位置。 Bryan终于安心地枕着哥哥的大腿睡过去了,迷糊中,一件外套盖在了他的身上。 他睡得并不沉,四周响满歌声与笑声。其他人的歌声只是难耐的噪音,只有哥哥的歌声能入到他梦里。他听到哥哥在笑,似乎是在和人玩骰子,笑声带来的颤抖通过相连的身体传入他的梦中,于是他在梦中也笑起来。 他担心会把哥哥的腿压麻,偶尔半醒来就翻个身为哥哥捏腿,捏得太靠上会被弹个脑瓜崩。 他还担心哥哥会发烧,隐约中梦到哥哥发烧进医院了,吓得他从梦中坐起,急急忙忙地伸手探哥哥的额头。 正和大家玩骰子的周珞石一愣,随即笑起来。 熊胜林笑得豪放:“哎哟,咱弟弟这爱哥脑没救了!” 正借酒浇愁的孙海说:“为啥我弟弟只会天天往我衣服里塞虫子?周哥这怎么教的,传授下经验呗?” 周珞石说:“经验就是,要打要管也要爱。” Bryan迷糊地说:“He lied. He never hits me......”说完就又睡了过去。 大家又笑作一团。 接下来Bryan又惊醒了几次,每次都惊慌地去摸哥哥的额头。周珞石或是在和人说笑,或是在拿着话筒安安静静地唱歌,或是在和人玩骰子,每次都配合地低下头让弟弟摸。 渐渐的,笑声散去。 Bryan最后一次醒来,包间里已没了声音,又醉又困的大家伙们歪七倒八地躺在沙发上睡去,只有屏幕上还放着无声的MV。他抱住哥哥的腰,将脸埋在衣服里深吸了一口气,满足地睡到天亮。 夏日天亮得早,一群睡眠不足的人走出KTV时,全都是脚步虚浮,神情憔悴。 但大家仍一同回到了工厂,齐心协力地收拾好了垃圾。熊胜林叫来一辆货车,将沉重的工业设备送回舅舅的工厂。 地上只剩一大盆熟石灰,和工业集气器里的几管二氧化碳。 熊胜林蹲在地上和舅舅打电话,大家围在一边听。 “……按吨收?额……有零点零零零几吨,收吗?” 大家竖起耳朵。 “那免费送你呢?”熊胜林脸上露出失望的神情,“……免费送你都不要?啊……什么?还要倒贴垃圾处理费?” “二氧化碳也按吨收?舅啊,我不是您的侄子吗?走走后门行不行?” …… 熊胜林沮丧地说:“行吧,我们会支付垃圾处理费的。” 电话挂断后,大家无声地对视了几秒,突然同时大笑起来,熊胜林笑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孙海和向晚清笑出了眼泪,邱艳和刘莹抱在一起笑得直打嗝。 就连一向不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