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作用。 特尼格尔这个村子的地形比较特殊,西边靠近锡林郭勒盟的地带是丘陵地貌, 能感觉到西边地势比东边要高,整条土路呈现不太明显的向上坡度。 顾行驰两人走了将近二十分钟, 就看到前面出现了分岔路口,来往的行人也开始在这里分流。顾行驰之前在网上看到过, 这附近好像有个叫雪凇潭的景点,大部分游客来村子都是为了去这个潭拍照,据说拍狗都出片。 “等一会看完了咱也下去打卡呗。”天气冷, 顾行驰懒得伸手,就挨过去和白玉京蹭了下肩,声音闷在围巾里, 瓮声瓮气的,好像哼声撒娇的小狗。 白玉京不怕冷,伸手捂住顾行驰发红的鼻尖,又捏了下,说好。 经过分岔路口,两人继续向上,周边的行人一下就少了很多,偶尔经过两个,看打扮也都是村里人,目光落在顾行驰两人身上,似乎是纳闷他们怎么还在往上走。 大概又步行十分钟后,两人到达一处坡度很缓的平台,往前就是雪林,没有路了,但也没看到敖包。 顾行驰四处张望了一下,心说难道走错路了?但也没见其他小路啊。正疑惑着,就看到有人从林子里面出来了,一老一少,瞧见顾行驰两人也是一愣。 年轻人先走过来,有点赶人的意思,摆着手:“雪凇潭在下面,你们走错路了。” 顾行驰就道:“我们不是游客,我们是来参加徐老葬礼的。” 年轻人面色松了松,感觉对徐本昌还是比较尊敬的,并不像徐本昌侄子说的那样人缘不怎么好。 “还要再等一会,我们的祭祀还没有结束。”他道,“你们两个小时以后再来吧。” 顾行驰闻言试探着问:“祭祀仪式……我们能参观一下吗?我和徐老师一样,都是搞民俗历史研究的,想了解一下村子里的各类民俗传统。” 年轻人愣了一下,扭头对身边老头说了句什么,是蒙语,可能是在请示。 老头头发花白,脸上都是褶子,眼皮耷拉着几乎看不见眼睛,年纪已经很大了。他听着年轻人说话,目光却落在白玉京脸上,半晌才点了下头,说了句话,看样子是同意了。 “可以。”年轻人翻译,“但是你们只能在外围看,不能到敖包里面去。” 顾行驰有点纳闷,敖包不是个实心的石堆吗,怎么还分里面外面的。当然他的疑惑并没有表现出来,只点头:“没问题。” 年轻人便带着两人往林中走。 顾行驰注意到那个老头的视线一直落在白玉京身上,虽然不是恶意,但也让人觉得有些不舒服,遂有意无意地落后一步,挡住了老头的视线。 进入树林后没多久,顾行驰就有点找不着北了,林内全部都是几丈高的松树,枝干上结满了冰晶,顾行驰掏出手机拍了两张,感觉在这也挺出片的。 “最好不要拍。”年轻人进林时做了自我介绍,他是蒙古人,叫达日阿赤,看见顾行驰的动作虽然没有阻拦,但并不赞同,“最多也就拍拍松树吧,一会进去不可以拍照的。” 顾行驰点了点头收起手机,有些仪式确实是会要求回避。 树林内松树高大枝丫结满冰晶后十分厚重,沉压压的耷拉在头顶,有些压抑,眼前虽然是白茫茫的一片,但给人的感觉更多是冷寂,并没有网红景点所说的那种如临冰雪仙境的美感。W?a?n?g?阯?F?a?B?u?Y?e???????????n??????????????????? “祭祀现在还在敖包外面,你们可以看一看,但是等素勒进到敖包里面去,你们就必须回避了,不能去看素勒的脸。”阿赤说,“徐先生的棺椁现在停在敖包外面,你们可以看护一下,等仪式结束,可以陪他的棺椁去敖包后面下葬。” 顾行驰应了好,想了想又假模假样地问:“素勒是什么?为什么不能看?” 阿赤回答:“是神明的代表,神会从我们中间选择一个人,降临在他身上。不能直视素勒的眼睛,那是对神明的不尊重。” 就是请神上身啊。顾行驰了然地点了下头,和中原大部分宗教祭祀也差不多。 他还想细问一下关于素勒的事,但林子已经走到尽头,面前豁然开朗,是一大片雪地,前方不远围着大批村民,能看到人群中露出顶端的敖包。 “一定不要拍照。”阿赤远远看着敖包,又提醒了一遍。 随着走近,祭祀场景也越发清晰,就见敖包顶端插着三根玛尼杆,前方有石制的贡桌,上面摆着各式各样的祭奠用品,还请了穿着法衣的大巫来念诵,村民远远近近将敖包围在中间,马鬃和绸缎做成的缨穗随风飘舞。 现场的气氛没有想象中肃穆,村民们神情都比较放松愉悦。顾行驰在远处遥遥看了一会,在人群中发现两道熟悉的身影,是沈昭和宋知淇。 “小驰哥。”宋知淇摆手打了个招呼,拉着沈昭走过来,“你们来的还挺快。” 顾行驰道:“听说葬礼流程没安排好,就过来看看。你们这是刚从医院回来?” “回来了,医院里一堆老头老太太,还没这清静。”沈昭闻言指了下身后的树林:“老爷子棺材在里面呢,说什么都要等祭祀完事才能入土。” 冰天雪地的,棺材放在外面确实不厚道。顾行驰觉得奇怪:“我听说来得都是老徐之前的同事,他家里除了那个侄子就没个人出面?” 沈昭耸了下肩:“没有,老徐家里人一个没来,就这个侄子还是远房的。” 这意思听着,他家里人好像是在特地避嫌。 沈昭掏出手机:“你们过来了我就让沈岁回来,给你打电话没打通,让他去宅里找人来着。” 顾行驰闻言掏出手机,抱歉道:“这冰天雪地的,手机不太灵光,铃声没响,刚拍照都差点卡死机。” 他说着想到什么,有点想笑:“你还敢放沈岁单独行动呢。” 沈昭叹了口气,弟弟不省心的家丑已经彻底扬出门去了。 “不过你说拍照……”她顿了顿,扭头看了眼身后的村民,意有所指,“不要被他们看到,这里的仪式不允许拍照。” “我知道。”顾行驰说,“只是拍了下外面的雪松林。” 沈昭摇摇头:“雪松最好也不要拍,如果想拍景可以去下面的雪凇潭。” 顾行驰不明白:“是有什么说法吗?” 沈昭啧了声,掏出手机:“也不是,就是在上面容易拍到奇怪的东西。” 她调出照片递过来:“像这种。” 顾行驰探头去看,照片上是白压压的密林雪松,近处可以看到凝结着枝丫上的冰晶,拍照人估计也没刻意找角度,但确实很出片。 “看这里。”沈昭伸手指了下。 顾行驰看着她指尖下的一小块区域,是较远的雪松林,冰晶枝叶已经看不出来,全部连成了白茫茫的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