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便是一脸看好戏的八卦之色。 许多人做梦都想有一个首辅祖父却不能实现,这个杨志远却是一出生便什么都占尽了,却还不知道珍惜,真是笑煞世人了。 大家都认为,等到杨志远发现官场没有自己以为的那般好混的时候,总是会知道这一切都是他自讨苦吃。 那些老奸巨猾之徒,和杨允功的想法可谓是不谋而合。 周承翊自然也知道了这个事情,他看着这个依旧在自己身边兢兢业业做着起居郎工作的杨志远,第一次仔细打量起他来。 在以前的周承翊心里,这个杨志远就是杨允功的政治延伸,他既要防备他,也要善待他,放这么一个人在身边,总归是有些别扭的。 但是没想到这个杨志远胆气这么足,这是准备自己走出一条路了? 到底不知道是他们爷孙两个要演一出戏,还是果真如此? 当然,就算是此刻是真,过几日想法又转圜过来了也不一定,毕竟人家才是一家人。 不过,这样的行为显然是值得鼓励的。 当然了,就算是高高在上的九五至尊,也有八卦之心,故而这次朝后,周承翊忍不住试探起了杨志远的想法。 “杨卿,宫外有传言称你已经搬出杨府,有自立门户之意,可有此事?” 这是杨志远上任后陛下第一次基于私事来垂询自己,杨志远自己心里都是一震,然后便立马迈出一步跪下:“禀陛下,不敢欺瞒,却有此事。” 周承翊装作继续批阅奏折,仿佛只是拉家常般的闲谈:“杨首辅对大周江山素有功勋,听闻其治家更是严谨,长辈的一些话或许逆耳,但是自有其道理,杨卿可不要会错了意。” 杨志远伏底身子,聆听受训,面上恭敬无比,他自然不能说出自己是不想将皇帝的心思透露给祖父,才爆发了这场战争。 这样一来,对杨家极为不利,同时对他自己未来的工作也有极大的麻烦。 很多话,只可意会,不可言说。 他完全不必此刻在陛下面前切割杨家来表忠心,以事实证明足矣。 但是刚刚陛下话间的意思,听着像是在劝和,但是却让杨志远敏锐的捕捉到一丝言外之意。 陛下年纪和他差不多,站在两个人差不多的角度,他的祖父在家中不断地向他施压教导他,那是不是陛下在朝堂上也有这种感受? 因为想要自立出来,杨志远比以往对皇帝的话反复揣摩地更深,想到这样一层的可能性,杨志远忍不住心底一颤。 杨志远收拾好心绪,沉声道:“微臣回去后定当反思己过,微臣已近而立之年,想在朝堂上有所建树,恐怕以后还需要陛下多多指点。” 杨志远这话说的巧妙,说着反思己过,却不说和他祖父赔礼道歉,却说要周承翊多多指点他。 周承翊这才抬起头来,停下了御笔,他不会被杨志远三言两语而影响了自己的判断,但是他此刻对杨志远是有一丝好奇的。 “对了,朕刚刚看到一封关于河阳县的奏折,倒是想起了那沈江霖来,杨卿,你说说看,沈江霖三年后能不能回京?” 话题换的猝不及防,杨致远微微愣了一下才回过神来。 沈江霖是他祖父弄走的,也是因为沈江霖走了他才有机会成为新的起居郎,周承翊这问题其实极为尖锐,说不能回,那么刚刚杨志远所说的一切都成了无稽之谈,若能回,那就是彻底背弃了杨家,至少是背弃了杨允功的政治立场。 杨志远心里是真的佩服这个沈江霖,他就是能一遍一遍地在陛下心里不停地刷存在感,哪怕已经离开了好几个月了,陛下身边都换了一茬人了,但是他依旧能够用自己的方式提醒世人,哪怕他人不在京城了,依旧可以随意掀起风浪。 杨志远抛开自己杨家人的身份,仔细衡量了一番,然后才郑重道:“禀陛下,三年后小沈大人应该回来,但或许介时他不能回来。” 第174章 “哦?杨卿这是何意?” 网?址?发?b?u?Y?e?ⅰ????????ē?n???????????????c?o?м 杨志远沉吟了一番, 然后才谨慎用词道:“小沈大人如今在河阳县已经开创出了大好局面,若是三年一到就将他调任回京,那么这三年来小沈大人辛辛苦苦种下的树, 或许就要让别人给摘了果,若是陛下真的有意提拔小沈大人, 不若在京中提拔其兄长,让其放开手脚去干,小沈大人的官职则是可以继续在云南地方上调动。” 周承翊仔仔细细端详了杨志远一回。 周承翊当然是知道杨志远究竟长什么样子的, 但是那样的记忆只是为了有别与其他人, 潦草记住他的一些五官特征,不至于在看到杨志远的时候将他与其他人弄混。 但是这一回, 杨志远在周承翊心中第一次有了真正的面目。 周承翊突然大笑了两声,站起身来走到台阶下, 亲自将杨志远搀扶了起来, 杨志远受宠若惊地站了起来,他还第一次受陛下如此优待。 “杨卿,以往是朕小看了你,没想到你确实是心怀大义, 为国为民!” 杨志远知道这是陛下在真正的夸赞他, 而他此时说的事情, 不过是遵从本心以及立足朝堂之根本而得出的结论。 在这一刻, 杨志远突然感觉到浑身上下一阵轻松, 甚至和陛下都产生了一种志同道合之意。 他对沈江霖从无恶感,只有愧疚, 而沈江霖所做的一切都令他钦佩向往,不以杨家人的立场说话,他终于有一次是在为自己发声了。 这种感觉, 就仿佛人生初始,刚刚学会讲出的第一个句子一般,让他心里震颤。 *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 郎朗的读书声从“慈幼堂”中传来,赵氏趁着送菜路过的功夫,踮起脚尖往窗户里头看了一眼,果然就看到自家两个孩子坐在角落里也跟着摇头晃脑在背书,她脸上露出了一抹笑来,转头的瞬间,看到“慈幼堂”的两个掌事嬷嬷正小心地跟在一位年轻夫人身后,正快步向这里前来。 赵氏避之不及,拎着食盒也不敢跑,只能将食盒放在一边,赶紧磕头跪下。 那年轻夫人虽然穿着简单,但是发髻上的明珠簪子在日光下熠熠生辉,上身着秋湘色绸缎褙子,下穿同色裙子,只是为了方便走动,长度只到脚踝,原本的广袖也做了窄袖处理,若是京中贵夫人看了或许会觉得她的装扮很是有些不伦不类,但是在赵氏眼中,这位年轻夫人远远看去便是一身的从容气度、利落整肃,让人不敢轻视。 掌事嬷嬷见赵氏不知道规矩,在甬道当中跪了下来挡住去路,怕她嘴笨说漏了,惹恼了知县夫人,连忙开口道:“夫人,这是近日新来的农女赵氏,江川县人氏,在灶上做事,乡间妇人很是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