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脸色惨白,嘴唇哆嗦着。她身边的小姑娘,缓缓点了下头。
“他是你们什么人?”戚渺指着地上跪着的张桑良问。
“丈、丈夫。”王荷香开口,张翠芝却垂下了眸子。
“不对!”戚渺神色淡淡地说完,转向地上跪着的男人问:“张桑良的妻女已经典压给赌坊,签字画押的卖身契还在我手上。难道你们想不认账?”
“不敢不敢,我跟她俩没有干系了。”
王荷香一个踉跄,险些栽倒在地,以夫为天的她,听到这话比得知自己被卖了还感受。
“娘!”张翠芝噙着泪扶住她。
妇人微微摇头,目光始终看向跪地磕头的男人,死志复燃。
戚渺眸光一暗,走近张桑良冷声道:“很好。她俩要是有个好歹,就拿你去陪葬。”
张桑良:???
转念一想,这可能是器重自己,当即表诚心:“主子您放心,我一定看紧她们俩。”
闻言,戚渺噗呲一笑,眼里却没有丝毫笑意。王荷香诡异地多了丝生气,张翠芝则是潸然泪下,只觉日后一片灰暗。
得到应允后,张翠芝三人回了租赁的住处,收拾所剩不多的行李,再跟闻讯前来的左邻右舍道别,想到明日就要离开江昌郡,不禁悲从中来。
卖身契在手,人是走不脱的。
她们再是不舍,也只能回到客栈,伙计按照嘱咐,领着母女俩来到早就备好的厢房。
刚进门,张桑良就骂开了:“一天到晚就知道哭哭啼啼,我这还没死呢,沦落到如今这个下场,都是你们害的,败了运道.....”边说着就要上床榻。
“客官等等,你睡觉的地方不在这。”
“那在哪?”
“马棚。”
张桑良:???
与此同时,郡尉府后宅。
“怎么会没出现?莫非是那乞丐扯谎?”月姨娘蹙着眉,想不通其中关窍。
另一边的郡尉夫人,却从心腹汇报的行迹中,窥出了端倪,可细问之下,又觉得只是碰巧。
最后还是决定盯紧月姨娘和乞丐那边,她就不信了,揪不出这人。
次日,从马棚醒来的张桑良,腰也酸,背也疼,心里窝着火。
王荷香和张翠芝母女俩,被这一天下来桩桩件件事情,占据全部心神,哪怕有床睡,有被盖,还是没有休息好,肉眼可见的憔悴。
同样给她们安排了一桌饭菜,戚渺带着石头坐在窗边,边吃边聊回寻平县要做的准备工作。
余光一扫,血压飙升。
张桑良坐下大口吃喝,王荷香站在一旁端茶滴水,柔声说着慢点、别噎着。
而两人的女儿张翠芝,连筷子都没摸上!
手里拿了个馒头,侧身细细嚼着。
“姐姐?”听到她咬牙切齿,石头顺着视线看到一家三口里,妻女都没上桌的场景,并不感到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