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觉得只要装傻,一切就能蒙混过去?” 徐归不吭声,他嘴唇紧绷,并不想配合。 宗聿冷笑,道:“地方官员侵占土地,你选择瞒而不报,引导那些百姓落草为寇,为你所用。如果你是真心为了他们考虑,我顶多觉得你行为偏激,但还不至于无药可救。可你是如何打算的?徐归,我问你,慈幼院的那些孩子做错了什么?宗微又做错了什么?你设计用他们来作为引子,爆出土地案时,有没有想过他们也是活生生的人命?” 徐归目光微暗,但很快又恢复如常。他被宗聿派人请来,就不意外宗聿知道这个计划。 “殿下忧的是民生还是九公主?”徐归抬头,目光直直地看向宗聿,“朝堂之上,江家独大,百姓被逼上绝路,也不见得他们动容。但如果死了个公主,他们还敢如此懈怠吗?你问我九公主做错了什么,她没错。可她生在皇室,平日的吃穿用度哪一样不是来自民间?她享受来身份带来的便利,牺牲一下算得了什么?” 徐归的话就像是淬了毒一般,眼神阴冷,如同蛰伏的毒蛇,让人忍不住心底发寒。 他不是不知道后果,可他全然没有把别人的性命看在眼中。 宗聿被他气笑了,按照徐归的说法,朝堂上的达官贵人不是更该牺牲?只是徐归接触不到他们,也掌控不到他们。 “你选择宗微,不过是因为她年纪小,手无缚鸡之力。你无力抗争权贵,才把屠刀转向柔弱者。”宗聿一针见血道,“你要的不是公道,而是让所有人都看见你的杰作,满足你扭曲的内心!” 徐归面颊抽动,眼皮止不住地狂跳,他平静的表象被宗聿的这句话击的粉碎,露出了满满的恶意。 “殿下觉得这该怪我吗?不,这都要怪你自己!”徐归低声嘶吼,怒视江瑾年,道,“我说过让殿下不要答应和江家的亲事,江家错综复杂,皇上就是要你为刀,替他挡了江家的亲事。你兵权在握,同为嫡子,为什么甘于人下?” 徐归双眼通红,语气中大有怒其不争的愤慨。 宗聿听的一怔,就连只是坐在一旁陪着宗聿的江瑾年也停住摇扇的手,难以置信地看过来。 以前徐归挑拨归挑拨,还没明目张胆到这个地步。 宗聿揉了揉眉心,他觉得既荒唐又好笑。他皇兄九岁为储君,太傅和大儒教他帝王的平衡之术,而宗聿只是跟在他身后的小尾巴。 他从未想过有一天要越过宗熠去坐那个位置,帝王二字又岂是随随便便换个人就能担得起的? “你当真是异想天开。”宗聿庆幸他把人都支出去,只留下江瑾年陪他审问。 这种大逆不道的话若是旁人听了,不管心中作何感想,日后终究是隐患。 而此刻他也意识到江瑾年刚才话中的深意,把徐归送过来的那人真当不清楚徐归的心思? 他不需要徐归和任何一方有关系,只要徐归有不为人知的想法,早晚会给宗聿挖坑。 看似两不沾的人,从头到脚就是一条藏着信子的毒蛇。 宗聿把门外的林宣叫进来,他已不能再留徐归。林宣明白他的意思,神情复杂地看了徐归一眼,让人堵上他的嘴拖下去处置。 虽然平日里他们和徐归关系很好,但这都是建立在不伤及宗聿的前提下。知道徐归有叛主的心思,不管多好的关系,他们都不会选择求情。 从徐归家里离开已过晌午,雨后的晴空碧蓝如洗。 宗聿带着江瑾年跑了一早上,到了这会儿有些饿了。 他从林宣手上牵走一匹马,翻身跃上马背,对着江瑾年伸出手。 林宣和手下的官兵不由地看向他们二人,宗聿肯带江瑾年进入军营,可见江瑾年在他心中的分量,他们这些跟了宗聿多年的人,还是第一次见宗聿如此上心。 本来因为徐归的挑拨和对江瑾年身世的不满,在此刻已经淡了很多。 林宣更是因为误喝毒水一事,对江瑾年的仗义出手心怀感激。 江瑾年扇子轻摇,道:【你不怕明日早朝御史参你?】 二人同坐一匹马招摇过市,江瑾年不用想,也猜得到御史要挑错。 宗聿才不管这些,道:“你我明媒正娶,我看谁敢多嘴。” 江瑾年哑然,把手交到宗聿手上。他身着裙装,不方便跨坐,便侧身坐在宗聿怀中,宗聿牵着缰绳的手刚好把他环住。 二人情意绵绵,很是般配。 林宣等人看的傻乐,等宗聿带着人离开,他们才出城。 宗聿为了让江瑾年坐的舒服些,走的并不快,他们一路晃晃悠悠,惹了不少视线。江瑾年以扇掩面,侧身靠在宗聿怀中,旁人看的并不清楚。 不过他们认得宗聿,多半还是猜得到他的身份。 如果说之前在南来北往只是一次巧合,那之后的一次又一次就是宗聿最真实的态度,他从来不藏对江瑾年的感情,维护和在意都表现的明明白白。 江家的设计,民间的赌局,对于外界的一切不看好,宗聿会用自己的行动一一反驳。 第40章 宗聿和江瑾年到南来北往时已经过了饭点, 大堂内只有三三两两的食客,店小二引他们往楼上走,路过三楼的雅间, 宗聿听见宗咏的声音。 他寻声而望, 是拐角处的一个隔间。宗咏正站在里面指挥下人搬东西,打算把隔间改成一个临时的落脚点。 曲落尘坐在一旁等他折腾, 察觉到宗聿的视线抬头朝他看过去, 二人四目相对。 曲落尘想起昨日在太医院的一幕幕, 默默地挪开眼神,踢了面前的宗咏一脚, 示意他往门口看。 宗咏转头, 欣喜道:“七哥。” 宗聿带着江瑾年进屋, 他左右环视, 打量一圈雅间的布局:“好好的王府不住,你这是要搬来酒楼?” 宗咏道:“没, 大皇兄说有用,我帮忙布置,免得有不长眼的人打扰。正好七哥你来了, 你帮我看看呗, 我总觉得差点意思。” 听见是宗熠的主意, 宗聿没有拒绝。 曲落尘站起身,抖了抖自己的衣摆, 走向江瑾年:“跟我来。” 江瑾年朝宗聿看了一眼, 见宗聿的注意力并不在这边,没有打扰, 跟着曲落尘离开。 二人并没有走远,就在一墙之隔的另一个雅间里。江瑾年点了一些吃食, 他和宗聿还没吃午饭,事要做,饭也要吃。 曲落尘不动声色地看着他,问道:“你用了赤令?” 江瑾年不慌不忙地给自己倒了一杯水,轻抿一口润了润喉,用手语道:你想教训我,说不值吗? 赤令属于青云楼,那是一个曾在江湖上让人闻风丧胆的杀手组织,但在十多年前突然销声匿迹。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