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的印象却糟糕透顶,他肯给方公子留口气,已经是克制。 方溢只觉得一口气堵在胸口,差点上不来。家丁连忙扶住他,他手指颤抖,嘴唇发白,不冷不热的天,出了一身冷汗。 家丁还等着他下指示,他咬牙切齿,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请大夫。” 同一时间,凌霄阁和将军府都有失职的暗卫被处罚,敏秀做为随行官,虽然是为了协助刑部才离开,但是同样难辞其咎。 只不过卫淮把责任揽过去,替她受了处罚,让她继续回到驿馆照顾两个世子,其他的不要多问。 外界的混乱宗聿没心情管,他从南来北往离开后,直接回了王府。 这些年府里的事情还是敛芳在管,宗聿见着他,直接安排他去买孩子需要的东西,什么衣服,零嘴,玩具……只要是孩子用得上的,喜欢的,全部安置妥当。 宫里这次没有事先和敛芳通气,敛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看见宗聿回来还有些惊讶,听见他要买孩子的东西一头雾水。 宗聿没解释,他让下人备好热水,洗漱后换了身干净的行头,然后很快就又走了。 敛芳不理解但还是按他的要求写了张清单,准备给他过目,看还缺不缺,结果已经连人影都见不到了。 他的院子再度静悄悄的,下人说他走的很急。 敛芳觉得不对劲,正巧今日在城防营当值的小福子回来看他,他抓着人问了个究竟。 小福子话匣子一开,把自己今天看见的,知道的一股脑告诉敛芳,这其中也包括他前几日遇上林宣,林宣神秘兮兮给他透的底。 敛芳听完,什么大风大浪都经历过的宫廷老人,沉默半晌,在院子里来回踱步了好几圈。 他们殿下这是认定永安王世子和他有关系? 这孩子得多像他,才能让他毫不怀疑? 他们殿下不会真抢永安王孩子吧? 敛芳又惊,又喜,又忧。手上的清单被他揉成一团。过了好一会儿,他把清单展开,用手指捋捋平整。 他看着清单上的东西,轻叹一声,算了,他们殿下高兴就行。 自从江瑾年离开后,他干什么都是奔着一股不要命的劲去,难得他喜欢。 驿馆,唐玉竹还没下马车就睡着了,惊鸿把他抱回去,拉开他的衣服检查,脖子上起了几个小红疹,好在他哭的不凶,情况不严重。 惊鸿找出备用的药膏,用手指沾了一点,抹在长红疹的位置上。 等唐玉竹这一觉睡起来,这些红疹就能消下去。 今天闹了这一出,护卫不敢马虎大意,几乎寸步不离地守在门外。 惊鸿复盘今天的事,对方有预谋,有准备,知道调走敏秀再动手,就是清楚他身边的力量。 他和唐玉竹身份有异,但并不是京都所有人都清楚。那个方公子看他们的眼神和林宣他们不同,一看就只认得他们世子的身份。 惊鸿和唐玉竹没有得罪任何人,只冲他们的身份来,这是想破坏这次和谈? 云川不惧虞朝,真打起来大家都讨不着好,更何况还有唐玉竹这个复杂的身份横在中间。 那些人是觉得宗聿和江瑾年能在战场上打起来? 惊鸿觉得背后筹谋的人又蠢又坏,他让护卫准备笔墨,打算休书一封,让家里了解虞朝的情况。 只是笔墨有了,他还没来得及写点什么,见过一面的顾婉清就来了驿馆。 她来的急,头发被风吹的乱糟糟的,进门就拉着惊鸿看了一圈,见他衣摆上沾了血,顿时沉下脸:“受伤了?伤在哪儿了?” 惊鸿挣开她的手,抬手作揖:“顾将军,我没有事,这不是我的血。” 顾婉清松了口气,脸色依旧难看。她今天出城了,不在城中,收到消息赶回来,才知道宗聿已经处理好了。 可她心里始终放心不下,顾不得爷爷的叮嘱,直接来驿馆找人。她要亲眼看一看,确定孩子们没事,才能放下心。 惊鸿给她到了一杯茶,邀请她坐下。 顾婉清的担忧让他在惊惧之后,感到一丝的温暖。起码这个家人还不坏,她并不讨厌自己。 “你放心,今天这事不会就这样算了。” 顾婉清安抚他,眼底飞快地闪过一抹戾气,顾家三代为将,死在战场上的亲人太多了,到她这一代,剩下她撑着门楣。 不管眼前这个孩子将来会作何选择,他是顾家的骨血,顾家就是拿上清誉斗一斗,也得叫背后的人付出代价。 “将军稍安勿躁,不必太过介怀。”惊鸿端起茶杯,轻抿一口,润了润喉。 他不想把顾家卷进来,他父亲离家太久,这片故土对他已然陌生,这里的人对他还有多少感情,谁也不能拍着胸脯保证。 这种时候,他的存在其实很尴尬,让顾家卷进来,顾家也会尴尬。 “我今日见到宁王了,他不会坐视不理,他出面会比将军更合适。” 惊鸿懂事的让顾婉清心疼,她知道自己过度关怀反而会让孩子有心里压力,顺着他的话道:“当初是他提出和谈,他确实不能不管你们。” “也不全是因为和谈……” 惊鸿看向唐玉竹,他哭的睡过去,这一觉不安稳,梦里都在皱眉,小手攥紧。 惊鸿意识到不能继续往下说,话锋一转,道:“顾将军,恕我冒昧,请问柳书是谁?今日那人提到柳书,宁王不太高兴。” 方公子提到柳书时,明显是在示好求饶,他抱着极大的希望,祈求宗聿能看在这个人的面子上放过他。 可宗聿却露出了厌恶的神情,直接要了他的舌头。 方公子难道不知道宗聿不喜?还是说这个柳书特殊,让方公子敢于一试? “哈?在宗聿面前提了柳书?这人是真怕自己死的太慢,” 顾婉清有些无语,他看着惊鸿,犹豫该不该和他讨论这种话题。都是半大小子了,应该没问题。 顾婉清说服了自己,道:“柳书是柳尚书家的公子,他姐姐是德妃,在京都算是新贵。他仗着家里的权势,在京都小出风头,眼光甚高,自称看不上京都的名门闺秀,倒是对宁王念念不忘,死皮赖脸地凑过去,一有机会就拉关系。但凡宁王和他说句话,他就要宣布宁王对他有意思。” 惊鸿皱眉,顾婉清又道:“宁王的态度你也看见了,他心里有人,谁敢碰瓷,他就弄谁!我们平日就算想调侃两句,也不会讨嫌到提这个名字,因为他真的会生气。” 朋友之间有分寸,但柳书和他的那群狗朋狐友没有。 “原来如此。”惊鸿垂眸,轻轻晃动手上的杯子,“不过都那么长时间了,你们陛下不催他成亲吗?毕竟人得往前看。” “催啊,不对……”顾婉清说完就愣住了,她刚刚只提宗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