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很像的,平时全靠账号来分辨,而这会儿,账号在他面前变成了人,就只能依靠细微的差别,来把两人分开。 “尧尧?”沈亦郴咬字放轻。 是了,景尧昏沉的脑海一动,沈亦郴不会这么叫他,会这么叫他的,是他那个偶然之间听到苏饮溪这么叫他,就学了过去,时不时拿出来臊他一下的“男朋友”。 本能快于思考,他甚至没有去想刚才还在这里的“沈亦郴”去哪了,先一步朝人伸出手。 被酒泡软了的手指虚弱无力,明明勾住了对方的手,却使不上劲,轻轻划拉着。 “你怎么……在这里?”他困惑不解地问。 景尧朝着“阴影”的方向探了点身,手上无意识地拽着,想把人拽过来。 可惜,他使不上劲,扒拉了两下,都没能把人拉过来。 他顿了顿,再看向人时,已经有了隐约的怒火,却不愿意明明白白地说出来,烦闷地瞪了对方一眼,就把脸偏过去了。 喝醉了酒,这人脾气可坏了太多,平时的炸毛变成了娇纵。 哪怕在“男朋友”面前,也比平时多了棱角,一个不经意,就会割伤人。 沈亦郴挨了他一眼,不动声色,“怎么生气了?” 景尧低着头,手指虚虚勾在他手上,挠了挠,咕哝道:“……难受。” “嗯?”沈亦郴朝他靠近了一点。 不多,不到一寸。 景尧分了他点眸光,目光落在他被湖面昏暗的光照亮的下颌上,声音更含混了,“要……” “要什么?” 景尧眸子里的光晃动,轻轻嗅着空气里靠近的气息,“男朋友。” 两人之间的距离消失了。 下一秒,他下颌被人抬起,弥散在空气中的酒香顷刻拉近……近在鼻息之间。 “呃……”景尧分开的唇舌被侵入,对方有意分开他的牙关,让他的口腔张得更开,接受对方的亲吻。 呼吸被掠夺,滚动的喉骨被拇指抵住,就连吞咽都不被允许,口腔里入侵过来的东西湿润而存在感十足。 景尧迷茫地睁着眼,眼珠缓慢转动,从虚空中漂浮的灰尘,落到近在咫尺的面容上。 时间太长,他牙关酸胀,不再任凭摆弄,挣扎起来。 可挣扎换来的结果却是被人搂着腰从地上提了起来。 地板是凉的,布着水汽,喝醉的人贪恋这种凉爽,可要是待久了,很容易感冒。 温热的、结实的、年轻男生的腿取代了冷硬的地板,垫在他身下。双腿被分开,跨坐在对方腰上,搂着他的手没有离开,反而沿着凹陷的脊柱沟向上。 抚过单薄的脊背,肩头,从颈侧按住他的后脑,气息再次和他交融在一起。 亲密无间的距离。 深陷的锁骨布上潮热,绯红漫过耳际,熏腾的热浪驱散了湖边的寒意。 第43章 沈亦郴把人按在自己肩膀上,长指勾过这人半边脸,一手搂着人,把昏昏欲睡的人从地上抱起来,放在一旁的沙发上。 景尧的呼吸平稳绵长,半边脸挨在沙发扶手上,压着自己的手背,一放下就瘫软了下去。 沈亦郴反身去关了靠近湖这边的玻璃门,挡住了不断灌进来的冷风。 折返的时候,脱了外套盖在景尧身上,睡得安稳的醉鬼毫无知觉地在西装外套里蹭了蹭,一副完全不知道自己被人做了什么的模样。 沈亦郴情不自禁伸出手,酒醉的人浑身高热,在这寒冷的冬日宛如暖炉,脸是软的,摸上去活像要化掉,手指贴着睡着的人的脸往下,指腹贴着下颌,滑入脖颈。 更热了,还是潮湿的,润泽全染上指尖,带了另一个人身上残留的气息。 头发上也有。 景家和时家这对姐弟用的都不是市面上的香水,时长清身上的味道太烈,站在几步外都能闻到,像是一把扔进夏日篝火里热烈燃烧的干花,馥郁浓香,景尧身上的太淡,不完全是某种花香或者木香,要靠近了才能发觉,沈亦郴甚至疑心这不是香水的味道。 也不是洗发水。 他去过景尧家,也去过景尧宿舍,知道他常用的洗发水和沐浴露。 这会儿染了酒味,隐秘的香味也变得缠人,丝丝缕缕绕在空气中,就在这方寸之间缭绕,煽情得可怕。 “唔……”景尧无意识地往沙发上靠,脸往上抬了抬,然后更紧地缩了下去。 沈亦郴差点以为自己的手要融化了。 他一手撑着沙发,俯下身去。 一点、一点。 距离越靠越近,几乎能感觉到对方皮肤上传递而来的热量。 更近了。 睫毛翕动时刮过对方的睫毛,眼中完完全全倒映着对方的影子。 鼻尖划过鬓角,触上对方,稍微偏过头,鼻翼轻轻碰触在一起。 呼吸时,酒精气息越发敏感。 气息交融,唇角若有似无贴合,那柔软的、微微肿胀的、湿润的…… 沈亦郴静默了很久,保持着这个姿势,最终,强迫自己闭上了眼,长指死死按住沙发扶手,克制地起身。 余光里有什么在闪动。 他看过去。 孤零零的手机躺在地板上,坚持不懈地亮着光。 一条新信息从手机上滑下。 “我在你隔壁。” 沈亦郴走过去,弯腰捡起手机,发送人的ID清晰映在他眼底。 时长清。 沈亦郴明白了什么,往门边看了一眼,可那里早就没了人影。 他一手把手机熄屏,放在景尧手边,转身出了门。 同样是昏暗没有开灯的房间,女人挽着披风,双腿交叠,坐在靠近湖边的藤椅上,晚风吹起她精心卷过的长发,指尖一点火光,在暗夜里明灭。 同样喝了酒,可时长清显然比不善应酬的弟弟强得多,听到脚步声转头看过来时,一双茶褐色的眸子无比清醒,不见一点醉意。 “你们的事,我还没有告诉妈。” 时长清把烟头按灭在烟灰缸里,随手扔进垃圾桶,湖风一吹,残余的烟味也被带走。 从这一点上就能看出这确实是两姐弟了。 沈亦郴低声说:“多谢。” “这会儿不叫我姐姐了?”时长清勾起唇,她偏爱大红色号,是真正的烈焰红唇,似笑非笑看人时,压迫感尤其明显。 沈亦郴望着她,漆黑的眸子里寻不出半点险些失控的情潮,同样平静。 “我不干涉自己弟弟谈恋爱,虽然对他找了个男生的事不太满意,但他是成年人了,应该学会为自己的决定负责。”时长清开诚公布,爽快地交代了自己的立场。 但沈亦郴知道没有这么简单。 “所以你能跟我说说,你们俩究竟是在玩什么情趣了吗?”时长清歪头,一缕发丝从颈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