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和香槟,第十三次约会,我向他求婚,而他也答应了。” “求婚!”穆赫特嘶声道,牠说完,才掩饰着自己的失态,讥讽地补充道,“十三乃是犹大的圣数,对人类来说,只怕并不吉利。” “对,”盛玉年点头微笑,“你说得很对。可是那时候我太傻,我只想要一个家,嫁给一个丈夫,全心全意地依靠他,爱着他……难道这个要求很过分吗?” 穆赫特的脸孔凝固,牠的瞳孔缓缓缩小,喉结上下滚动,将急剧的渴望藏在看似随意的评价中。 “……不,”牠说,“这是个……很公平的要求。” 盛玉年摇摇头:“我们订婚了,我将我的财富,人脉和资源都给他支配,我的父母很早就离婚了,我孤身一人,在娱乐圈闯荡,除了他,我再没有如此信任过谁。但是我很快就发现,他不仅把我的钱都吸走,他……” 他深深呼吸,低声说:“他还出轨了。” “他背叛了你!”穆赫特震惊地道,“人类的贪婪当真是没有尽头的,这个下贱的人类在哪儿?” 盛玉年的泪水沾染在睫毛上,他控制着声音,低声说:“我不知道他眼下在哪里,我也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难道我还不够好?我还不够关心他,不够爱他,还是说我不够顺从,不够漂亮?” 看到他这个样子,穆赫特像是自己的心也被砍了一刀似的,又酸又疼。 牠急忙伸过手,把人类抱在自己怀里,让他坐在自己的臂弯上。 “你不是,你很好,你是我见过的最好的,”魔蛛笨拙地安慰道,“炼狱啊,我不知道怎么会有生灵不去珍惜你,他竟敢这么做……” 盛玉年心满意足地汲取着恶魔的安慰和怜爱,一面悲痛地说:“我想要挽回他,他反而对我拳打脚踢,有一段时间,我必须带着墨镜赶通稿,因为他打肿了我的眼睛,还有太阳穴。一次,他直接踢在我的肚子上……” 穆赫特急忙按住人类的肚皮:“是这里吗?” 多么柔软,多么脆弱,是早在牠没有钟情于人类的时候,都舍不得下重手按压的地方啊! 盛玉年哽咽着点头,心里快爽死了。 “后来我实在受不了啦,我要和他分手,但他根本就不同意,趁着我独自在家的时候,他拿着刀潜进我的房子。”他伤心欲绝地说,“我想要逃跑,还是没逃过他的毒手,他的刀扎在我的后背,但扭打的时候,我也把他推下了楼梯。” 盛玉年吸吸鼻子,露出一个水汪汪的笑:“就这样,我成了一个杀人犯。又杀了人,又喜欢同性,我想,这就是我下到地狱的原因?” “你受的苦都结束了,”望着他,恶魔领主郑重其事地承诺,“只要我在,就没有任何人能够伤害你。” 坐在牠怀里,盛玉年不由露出了促狭的微笑,他赶紧垂下睫毛,让它变成一个伤怀的笑。 “那真的是太好了。”他感动地说,“我不知道要怎么感谢你……” 留在我身边,穆赫特在心里说,只要你留在我身边,对我就是最好的报答。 · 地狱深处,熔炉工厂。 数不尽的罪人奴隶,数以百万计地汇聚在熔炉工厂的最下方,他们以鲜血,骨骼与肌肉作为燃油,润滑着那些巨大的熔炉齿轮。每一秒钟过去,都有上万名罪人被投进那些旋转碾动的黄铜齿轮,以及喷吐如狂龙的水银蒸汽当中,化作飞溅的一簇腥红肉泥。 在这里劳作的奴隶连尘埃都算不上,他们遍体鳞伤,瘦骨嶙峋,蹒跚地缓缓挪动在滚烫的岩浆岩上,碳化的皮肤糊着鲜血与铜渣,被高温熏得半瞎的双眼中没有一丝神光,只能麻木地承受暴怒恶魔的鞭打与虐待。 周竞川行走在队伍里,他同样是这行尸走肉的一员。今天死去,抑或明日死去,又有什么分别? 网?阯?F?a?B?u?页??????ǔ?????n?2???Ⅱ?5???????m 只是在今天,他的命运会发生一点奇异的变化。 “就是他吗?”贪爱王廷的使臣嫌恶地盯着下方。 “不会错的!”工厂的恶魔监工粗声粗气地道,“大人物们要找的罪人就是他。” 作者有话说: 盛玉年:*编造谎言,将自己塑造成全天下最可怜,最需要爱护的人*我不是小坏坏,我不是,我不是……*哽咽* 穆赫特:*全部相信了*我的心!你怎么可以有那么多悲惨的遭遇,我一定会好好呵护你…… 前男友:*突然出现,并且看上去比盛玉年凄惨了一万倍*他是骗子,是骗子!谁都不要相信他! 盛玉年:*从前男友身上踩过,毫不留情地践踏,碾鞋跟*天啊,我都惨到出现幻听了! 穆赫特:*全部相信了,感到非常惊奇*是真的,因为我也听见了! 第84章 塔兰泰拉喜剧(十四) 周竞川自认是个有本事的人。 年少有为,英俊高大,风流倜傥……偏偏又有权有势,阔绰得惊人。他在一个称得上“年纪轻轻”的人生阶段,就完成了普通人十辈子也达不成的目标。男男女女为他痴狂,无论是为了他的人,还是他的身外物。 人生还有什么烦恼呢?他享受着常人难以想象的乐趣,体验着世界给予人上人的一切优待与特权。是的,人类生来平等,但是一些人总要比另一些人更加平等。 权力就像艾滋病,只通过血液和性传播,每当他在事业上更进一步的时候,总会不合时宜地想到这句话,然后自顾自地笑上半天。 有一天,周竞川出席了某个名流晚宴——具体的主题是什么,他已经记不清了,他只需要到场,微笑,寒暄,握手,就完成了自己今晚的一大半任务。 “那老头跳楼了,”好友带着自得的,讥讽的笑容,在他对面坐下,“留了封遗书,说自己的股份全部留给女儿。可怜啊,辛辛苦苦奋斗了大半辈子,最后还是要搞舆论威逼这一套。” “继续推进收购,”周竞川无动于衷,“封锁社交媒体上的消息,再让那些记者都闭嘴,一个死人能掀起多大的浪?他那些亲戚,他的女儿难道还敢站出来申冤不成?” 好友笑嘻嘻地道:“好!你小子,心够狠。” 周竞川勾唇一笑,抽出一支香烟,忽然听见前方传来一点不同寻常的动静。 人群在骚动,就像一阵被点燃的浪,此起彼伏地喧哗。 周竞川眯起眼睛,人群攒动的浪头里,施施然地迈出一个人。 美丽的人,美丽的东西之间,总是交相辉映,将彼此的光芒相互传递。然而周竞川从未见过这样贪婪的人,他将全部的光彩都吸在自己身上,又吝啬地不肯放出一丝,于是旁人的眼珠子只好牢牢地粘在他身上,一丁点儿都不能挪动。 周竞川叼着烟,忘记点火。 他同样成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