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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400(1 / 1)

更大,更美,也更凶险的世界。 他十六岁,正式注册为宝藏猎人的一员。 为了一点眼前的蝇头小利,他的“老师”终于厌倦了榨取学徒的价值,将他出卖。一份虚假的合约无异于猎人的催命符,他身受重伤,只是勉强逃出陷阱,倒在临时租赁的公寓里挣扎。 飞蛾又出现了,温柔地停在他的肩头。 他十七岁,亲自将刀尖递进“老师”的心脏,匀速旋转三圈,掌心干燥,没有迟疑。 他晋升的速度备受瞩目,某类言论渐渐四起,说他注定要成为猎人,在最狂暴的冒险中尽情穿梭。 他一年年成长,声名,财富,荣光,非议,流言……应有尽有。有人倾慕于他的传奇,自发给他谱写传记,还有人憎恶他的碍眼,短短一年就雇佣五十次刺客追杀。他都一笑置之,全然不以为意。 只是,他对于家庭的需求却日益加深。他盼望友情,亲情,爱情……盼望一切长远牢固的关系,可他心里真正所求的愿望,总也无法实现。 他开始在夜里哭泣。 阎知秀望着一生里飞过的碎片,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这个年轻的自己,他只想说: “用不着难过,更不至于害怕,因为你很快就要闯进一场史无前例的伟大冒险,遇到自己的一生挚爱,再收获一个圆满的家庭。” 命运只是渴望的回响,有时候,人们所执着追寻的愿景,不过出于一种未卜先知的直觉。 他被情报贩子阴了,不过,他没有生气,反而把这当成一次度假的机会,轻松地踏上旅途。 阎知秀如视神启,近乎战栗地望着这一幕。 他把子弹送进情报贩子的大脑,接着被鳄人追杀,跑进停泊港,启动飞船,窜上无垠美丽的太空,再遭遇激烈交火…… 宝藏猎人完美地躲过了前七发交错的光线弹,虫洞已经开启,他马上就要逃出生天。 就在这一刻,阎知秀下意识伸出手去。 他的指尖穿过时间的隔膜,轻如鸿毛地点在第八发光线弹的尾端,使它的轨迹发生了一点微妙的改变。 两枚炮弹意外相撞,爆炸的波纹吹偏了那艘小飞船的航线,偏着投进虫洞。 飞蛾的翅膀吹起涟漪,即将在另一个宇宙掀起颠覆性的狂澜。 “等等等等,搞什么鬼——” 宝藏猎人不可置信的叫喊声,猝然消失在当前的时空。 虫洞关闭了。 因果于此刻闭环,时间再度加速,阎知秀正在窃笑,冷不丁地被怀里的星星扔向崭新的,光明的前方—— “啊啊啊啊!” 人张大嘴巴,打开喉咙,却只能任由浓烈的白光淹没自己,吞并他的全身。 阎知秀完全昏了过去。 · “……你们快看他……” “是个人类!” “五颜六色,乱七八糟的……” “别戳了!你快把他戳醒了!” “戳醒又怎么了?” “他身上画了那么多花儿,一看就是不三不四的人……” “也有可能是画家!” “不三不四的画家!” 阎知秀迷迷瞪瞪的,仿佛正从一万年的晕眩里醒过来。 耳朵边上吵得厉害,好像有堆响亮的小蚊子在跟前嗡嗡嗡……还不停用尖尖的东西在自己身上来回捣鼓。 什么情况? 他勉力睁开眼睛,只见一群五彩缤纷的影子正在自己身边飞来飞去……这啥,小花仙? 见到人醒了,那堆家伙立刻飞得不见影子,躲在四周窥伺。阎知秀费劲儿地爬起来,捂着额头愣了半天。 怎么搞的,我又掉下来了? 我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古埃及掌管自由落体的神吗? 头顶日光强烈,两边树影纷飞,青草与花朵的气息萦绕在鼻端,阎知秀愣愣坐了会儿,转眼看到手上的血红色纹身,顿时被刺得龇牙咧嘴。 再不把这些藏起来,相信他很快就会变成古埃及掌管自由落体的非主流…… 快遮住快遮住! 跟随他的心意,那些繁复显眼的花纹当真隐匿颜色,没入他的肌肤深处。阎知秀缓缓力气,好容易从地上爬起来。 他的四肢和骨头全软得跟烂泥巴一样,对宝藏猎人来说,这可是前所未有的坏事。他尝试着往前走了几步,感觉自己活像个软趴趴的姜饼人,正在大烤箱里艰难地跋涉。 好在走出一段距离,肌肉的力气便慢慢恢复了。阎知秀不顾身后探头探脑的小生灵,他现在只想知道,他现在正在哪儿。 天上只有一个太阳,没见到其他星体,他想大声喊德斯帝诺……嗯,不好,还是谨慎行事,先摸清楚情况再说…… 撑着疲惫的身躯,阎知秀走出这片森林,视线顿时一片大亮。 敛翅飞蛾形的神殿遍布地平线,被日光折射得金碧辉煌,城市上空,飞行器与各式奇幻的有翼生物来回交错,形成有条不紊的航道。前方则是通往城门口的一条主路,阎知秀好奇地看了一会儿,决定跟着这条路走。 他钻入人群——并且很满意地看到人类并没有在这个时空灭绝——再敏捷地进到城内。在城里混迹一天,阎知秀惊喜地发现,这个时空的神殿已经彻底变了。 隔着一条街,他踮脚眺望,看到不光有星辰的蛾翅组成大门,地面还纂刻着七道色泽各异的金线,再往里瞧,属于七位主神的神像,就在德斯帝诺,以及…… 阎知秀眯起眼睛,有点奇怪。 等等,不对啊,德斯帝诺前头怎么还有个雕像?双肩如此宽阔,宏伟得跟个定海神针似的,那该不会是……该不会雕的是我吧?! “呃,请问一下,”他连忙抓住一个无辜的过路人,“我刚从医院出来脑子被车撞了忘了好多事……总而言之,请问那个神像是谁的?” “什么?哦,你说它吗?”无辜路人倒是蛮豪爽的有问必答,“它刻的是蛾神的永恒伴侣,万物中最可怕的爱者。” 阎知秀有点傻了,他重复道:“最可怕的……?” “因为神总是闭口不言,所以信徒们并不知晓他的姓名,我们只知道他走了,很久以前就走了,下落不明,而祂爱他,爱到彻底改变了一个神的神性。”路人耸耸肩,“难道这还不够可怕吗?” 阎知秀:“……” “据说每隔一段时间,众神都会举行盛大的仪式,”路人乐呵呵地说,“祂们祈祷他回来!是的,亲爱的陌生人,你没听错,毕竟连神也有无法达成的心愿,因此,祂们痛苦地乞求,而为了响应众生的神主,每隔五年,我们也会举行祭礼,向他致敬。” 阎知秀:“……” 路人忽然发现了什么,有点惊奇地打量阎知秀的面貌,好奇地说:“哎!陌生人,我打眼一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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