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苦苦思索着这最后5点经验该去哪里出风头才能得到,万万没想到最后得来全不费功夫。 就是身前的小孩仿佛被吓了吓,本就圆碌碌的眼睛睁得越发大了些, 带着好奇和担忧注视着范愚, 一边身子还在不安地扭动, 仿佛椅子上边长了刺似的。 等范愚没再继续咳, 小孩才小心翼翼道:“好看哥哥既然是秀才, 为何从来不曾穿过秀才该穿的衣裳?阿晨好想瞧一瞧!” 只知道个名号的稚童,并不知晓科举的难度, 自然也就不会知道范愚这个年纪的秀才有多稀罕。 于是关注点全在衣着打扮上, 扑闪着眼,模样像极了缩小版的祝赫。 “上回阿晨来医馆, 遇上过个老先生, 穿着身洗得发白的长衫, 带着方巾, 说是秀才。” 一边说着自己从何处知晓的秀才打扮,小孩一边皱起来了白嫩的脸, 满是嫌弃意味。 “老先生一瞧见阿晨,就扬着下巴对我说什么‘小娃子可是头一回见秀才?来背个四字经我听听’,还笑得古古怪怪。” 提到这句的同时,还模仿出来了那位老先生当时的姿态,范愚虽不曾亲眼见过那场景, 却也觉得格外传神。 “是《三字经》。”旁听了一阵的叶质安没忍住笑意,开口纠正了没记清楚的小孩。 “阿愚可是十一岁那年就考中秀才了。” 正往口中送桂花糕的小孩闻言长大了嘴,方才的嫌弃神情都收了起来,转而“哇”了一声。 紧接着就从自己的位置上站了起来,噔噔跑着到了范愚面前,要不是手中还有桂花糕在,早就已经直接扑进了他的好看哥哥怀里。 “那好看哥哥一定要穿一次给阿晨瞧瞧!那位老先生的打扮可太丑了,好看哥哥穿起来肯定要好看得多!” 一口一个好看,听上去像极了绕口令。 在府学的时候都是着的长衫戴的方巾,放了假之后范愚却更偏爱自己的衣裳,舒适不少。 是以确实还不曾穿着那身到过悬济堂,小孩自然也就不曾见过。 “下回旬假再穿给你看,到时可得记得来医馆,若是错过了可就真的错过了。” 这句错过可不是危言耸听,照着范愚的计划,下回旬假之后,兴许就要开启自己的游学之路了。 倘若下回来悬济堂的时候小孩不在场,再见面怕是得等乡试以后了。 稚童闻言只兴奋地点头,一旁的叶质安倒是听出来了点未尽之意。 还没开口,医馆的门便被人轻轻叩了三声,小孩连忙擦干净手上的糕点屑,同两人道别:“阿娘来寻我了!好看哥哥叶家哥哥下回再见,到时候阿晨给你们带娘亲做的桂花糕,一点不比状元楼的差!” 范愚伸手拽住了刚要往院子里跑的小孩,拿布巾擦拭了他的嘴角:“这儿还有些糕点屑不曾擦干净。” 于是正为娘亲手艺而一脸骄傲,还挺了挺胸膛的小孩顿时委顿下来,白嫩的面孔都涨得通红。 引来了叶质安的又一声笑。 等看着小孩艰难地打开院门,扑腾着手臂扑进来寻他的人怀里,范愚才把视线挪了回来。 正好对上叶质安的双眼。 “阿愚可是有了什么新的打算?为何说下回旬假错过了,便是真的错过了?” 对糕点一直没有太大兴趣的少年早早停下来了手,一手扶在茶盏上,一手托着腮,认认真真地注视着范愚。 没想到一句话就被叶质安给察觉到了,但本身也没想瞒着他,范愚于是说出来了自己的游学打算。 才刚开口,原本在树荫底下的躺椅上读书的宋临走进了门,正好赶上了范愚整段计划。 原本不大搭理两人交往的人,这回倒是主动开了口:“十二郎打算去游学?” 声音里带着点迟疑,显然是靠着话里府学和乡试之类的关键词给猜出来的范愚身份,没经过诊脉,他便不是很相信自己的判断。 “正是,离乡试还有一年时间,想着游学长长见识,也能够拜访几位名师。” 话说完,还露出来些羞意:“十几年下来,连洛州府都还不曾踏出过一步,对着正经的江南风光,实在向往。” 相比从小长在京城,医术打了个基础之后就随着宋临游历的叶质安,他的经历可谓是乏善可陈了。 宋临却迟迟没有什么反应,像是陷入了思索当中。 叶质安于是接过了话头:“若是去游学,府学的学业该如何?既然打算明年便考乡试,兴许留在府学会更有利些?” 不知道系统存在的叶质安,此时的担心颇为合理。 而范愚又无法将系统的存在告知他人,转了转眼珠,拿先生对游学的支持态度说服了眼前的少年。 却没说出来,先生分明还不知道他真正打算的事儿。 好在宋临回过了神,正好阻住了叶质安的追问:“十二郎既然打算游学,可有计划好路线?” 成功问倒了范愚。 毕竟还是个半大少年,这念头也才刚产生没多久,要说完整的计划,确实还半点都无。 不过起码还明确了游学的范围:“只有一年时间,想要游遍大周定然是不可能的,应当只是在江南游学罢了。” 宋临于是将视线转向了叶质安,口吻虽是询问意见,实际上却态度坚决:“质安,你的医术离着出师也不算多远了,不若同十二郎一道去游上一游,自己践行一番,也好磨练磨练。” 而正在饮着茶水的叶质安,事实上从范愚说出口游学二字时,就已经生出来了这个念头,只是尚未说出口罢了。 于是宋临这番话,最震惊的反而是范愚。 方才刚被桂花糕给呛了呛,这会儿又被茶水给呛了一回。 咳嗽声再次响个不停,眼角都咳出来了滴眼泪。 “顺便也能照顾照顾你,省的我们阿愚游学游到一半,将自己给搞丢在路上。”叶质安一边说,一边伸出手去拍了拍范愚的后背,好让人好受一些。 话明显还没说完,就已经招来了缓过劲的范愚的目光。 从眼神里边成功解读出来“我何时搞丢过自己”的意思,叶质安努力压了压要翘起的嘴角,装出一副淡定模样:“阿愚头一次来此,不就迷了路么?何况这会儿路线都还没个规划,搞丢自己的可能性还是很高的。” 悬济堂才刚搬来这处院子,向来准时的人就迟到了小半个时辰,叶质安自然能猜出来点他的路痴属性。 而听了这话,已经暗自磨了磨牙齿的范愚,也不得不承认有人同行的必要性。 “顺便还能管着点,省的你又折腾自己。”这个理由却没法得到认同了,“等乡试临近了,还能顺路直接去省城。阿愚方才可是答应了一道前往的。” 于是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