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直接告辞。 正要转身。 只听身后突然爆发出一阵剧烈而急促的咳嗽声——是钱行之有些独特的送别方式。 “咳咳咳咳咳咳——!” 太剧烈了。 沈离愕然回头去看。 就见钱行之满脸通红,五官极痛苦地皱在一起,两条英挺的眉毛像是两把扭曲的利剑,眉心处拧成了一道深深的沟壑。 而那双深邃的眼睛也微微眯起,正透出一种难以言喻的难受。 仿佛正极力忍受着某种难以承受的痛苦。 “咳咳咳咳咳——” 沈离:…… 沈离别无他法,三两步又走回钱行之的身边,却见钱行之甚至咳到弓起身体,双手紧紧捂住胸口,手指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指节凸起,仿佛在拼命压制着咳嗽。 的确毫无破绽。 好像真的很难受。 于是沈离无可避免,叹了口气,主动伸出手,顺了顺钱行之的后背: “……都说了,叫你不要那么吃。” 钱行之直起了身子,面颊是发红的,语气是冷淡的:“没事,不用管我。” 钱行之的脸色苍白如纸,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整个人显得虚弱而无助,在自始至终,都不再与沈离对视。 “……你先去睡吧,我等你睡着了再走。” 沈离停了半天,最终憋出了这么一句。 而他话音刚落,钱行之挺突然地扶着桌子边,站直,不知怎么想的一眼都没再看沈离,只是冷冷地笑了一声,走到了沙发旁边,坐下。 长条条的一整只,就赖在了那只旧沙发上:“我最近失眠,你等我睡,恐怕要三点了。” 沈离:…… 所以? “明早再走,你睡床吧,我睡沙发。” 沈离眸光一黯,定定地望向转瞬已在沙发上躺好、甚至闭上了眼睛的钱行之。 像侦辨一个犯罪分子。 …… 其实沈离是可以转身就走的,然而沈离面无表情地走过去: “——你到床上去睡,这沙发太短了,我睡。” 然而钱行之闭着眼,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淡淡的阴影。 薄唇微微抿着,呼吸均匀而缓慢,仿佛已经疲惫至极,以至瞬间便进入了深度睡眠。 …这是失眠吗? 沈离一言不发地看着钱行之,冷眼看着每一个微表情与微动作,然而钱行之确实毫无眼动,看上去的确睡着了,或者说,他睡得毫无破绽。 ? 如?您?访?问?的?W?a?n?g?阯?f?a?B?u?Y?e?不?是?????????ε?n?2??????5???????M?则?为????寨?佔?点 沈离面色微哂。 要不说影帝得颁给他呢。 有点懒得再把这人拽起来继续掰扯。 ——沈离不是傻子,更擅长从一个人的动作,去推算一个人的动机。 算了。 沈离走向那张仅有一米二宽的单人床,将薄被拎起来,给钱行之有些潦草地盖上,没有心情再看钱行之到底睡着了没,只是看了眼自己还在通话的电话,合着钱行之也亮着屏在录音的手机,一同放在了桌子上,有些疲惫地走向了床。 这一天发生了太多事情,连轴转了20多小时的人,不需要数羊,也确实可以在碰着枕头的瞬间,便变得意识模糊…… 所以……难道冤枉钱行之了…… 五分钟后。 一张薄被,轻轻地盖上了沈离蜷缩着的身体。 窗外的月光透过半掩的薄纱窗帘洒进来,在地板上投下一片银白的光斑。 沈离的皮肤在月光的映衬下格外白皙—— 像一块冷玉,散发着淡淡的光泽,清绝得勾魂摄魄。 钱行之目光阴沉晦暗,定定地凝视着熟睡的沈离。 直到很久很久,钱行之即便不闭上眼,也能事无巨细地想起,十七年前,在相似的一间出租屋里,沈离和他的第一次。 沈离哭得很漂亮。 以至六千多个日升月沉,钱行之仍能忆起那个月夜的所有细节。 直至想触碰的指尖伸直又收回,最后只抓按在窗帘上,引得那劣质的窗帘微微晃动。 摇曳出一片柔和的影子, 一晃就晃到了月落日升。 …… 沈离一夜无梦。 再醒来时,竟然已经是上午九点一刻还多,缓了大概半分钟,沈离才意识到,自己好像睡了三天以来最好的一觉,中途没有醒,连着睡了近八个小时。 ……钱行之呢? 沈离的目光向着周遭环视一圈。 一览无余的小房间里,哪还有半个人影,只有桌子上多了一个保温桶、一个茶叶蛋、几个包子。 沈离揉了揉酸痛的太阳穴,下意识去拿手机,就见和钱行之原本挂了一晚上的连麦通话,在早上7:06被挂断,手机自动锁屏,点开有几十条未读消息。 十条来自现同事; 二十条来自前同事; 三十多条来自耿丘丘的转发; …… 两条来自钱行之。 沈离的指尖犹豫了两秒,率先点开了钱行之那条: 【我先去处理粉丝的事情】 【早饭给你放在桌子上,醒了记得吃】 沈离怔了三秒多,缓缓划掉了钱行之的消息,又看了一会儿天花板,也没能轻易摆脱掉那两条消息带来的诡异“事后”感。 最后还是前同事的信息,将沈离的注意力完全吸引过去—— 沈离眸色一凛,火速处理完所有的消息,仓促地塞了几口包子,给林洁打了个电话,就火急火燎地出了门。 多看了眼昨天那扇208,仍然紧闭着房门。 沈离没有深究,9:30回到小屋。 尚未走进小屋栅栏,打眼便瞧见钱行之的女助理,正拉着两个属于钱行之的大行李箱,好像正想上台阶,要把箱子拉进小屋。然而行李箱实在过大,助理一个人,好像有点搬不动。 沈离快走几步,主动迎过去。 “你好,”沈离打了个招呼,“这是钱行之的?” 助理一回头,明眸皓齿,向着沈离露出一个很职业的微笑,“您好沈先生,我姓徐,是钱老板的助理,老板让我来送他的箱子。” 沈离瞥了眼那俩大箱子,心说钱行之也是,怎么这么多都让个姑娘来送。 “我来吧,给我。” 沈离上手去接,徐助理赶忙将箱子往后一撤:“不用的,老板给我加了钱。” 。 “没事,我来弄他也不敢不给你。” 沈离一手一个,将两个箱子轻松地提起,正要走上那几节阶梯—— ——! 就见一台摄像机,如一只飞旋的足球一般,从屋内飞出来! 伴着疆南的怒骂: “我草你们妈的!都给老子死!” 第34章 咚——! 沉重的一声! 是摄像机砸在地上,并向着阶梯的方向极速滚来! 沈离的反应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