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余戈春季赛大概率没法上场的事,只有队内几个人知道。辉哥特地嘱咐了,事情没确定下来之前,先别把消息传出去。 余戈现在不能上场,临近年底的德杯赛,OG怕泄露风声,干脆派了二队的人去打。 这几天余戈挂完消炎药,依旧会来训练室。他没提要去医院,其他人也不敢催。 一起吃饭的时候,大家气压都低,只有余戈跟没事人一样。 小C忍不住道:“Fish,要不然就听良哥的,你还是去做手术吧。” 刚说完就被人踩了一脚。 Roy转移话题:“对了,那个阿姨又来了,好几天了,你真的不去看看?” 他也被人踩了一脚。 阿文喝道:“行了,赶紧吃饭吧,一个两个的,话这么多。” 余戈翻完手机上的短信,起身。 阿文喊住他:“等会一起看球赛。” “有点事,你们看吧。” 余戈回房间,在床边坐了会儿。 盯着手机,他敲下几个字,去换了一身衣服。 * 江丽没有想到,多年之后,再见到余戈,会是这幅场景。 时隔太久,她几乎快要认不出他来。 原以为自己会激动地滔滔不绝,可现实是两人对坐在咖啡厅里,久久没能说出话。他什么也不喝,缄默地坐在那。记忆中那个求她不要走的小男孩,已经被岁月带走。和她对视的时候,余戈像是对待一个陌生人,眼里没有恨意,没有激动,只有冷漠。 这让江丽也没法说出更多了。 喝了口咖啡,江丽说出第一句话:“我离婚了。” 余戈无动于衷看着她,眼神嘲笑,“哦,所以呢,跟我有什么关系。” 江丽急忙解释:“你别误会,我这次来就是想告诉你,我以后不会再找你和小诺借钱了。” 余戈没说话。 “我之前是真的没办法,现在小祥出院了,恢复的挺好...”她喃喃自语。 余戈打断她:“我对你的事不感兴趣,你找我什么事。” 江丽脸上的血色褪去,有些不知所措:“没别的事,我就想看看你,真的。” 余戈听而不闻,拿手机看时间。 “这些年借你们的钱,我会慢慢还的。”江丽从包里拿出一张卡,“密码是你的出生日期,里面有三万。” 余戈没去动桌上那张卡。 江丽凝视余戈的那双眼睛,和她很像。十年前他含着泪,曾经让她无数个日夜不得安宁。 “是我对不起你们,我知道你也不想见到我。我这次回来,就是想看看你们,知道你们现在都过得好,我也安心点。” 压抑住悲伤,江丽喝完最后一点咖啡,勉强笑了笑,“你放心,我以后不会再回来了。” 余戈冷冷看着她,“你以前就跟我说过这句话。” 江丽红了眼睛,“真的是最后一次了,妈妈不会再打扰你们。” 这是她今天第一次在他面前自称妈妈。说完她就起身走了。 这次也是她先走,把余戈留在了这里。 余戈盯着桌上的那张卡,沉重的疲惫也让他说不出一句话。 当习惯,熟悉了这种感觉,内心的沉寂如影随形。余戈甚至连愤怒都没有,所以他不知道这算不算是痛苦。 可能是药效过了,他感到有些呼吸困难,连空气都变得沉闷粘稠。 咖啡厅里有浅淡的食物香气,午后阳光温暖,伴随着舒缓的音乐,客人小声谈笑。可这些,余戈渐渐都感知不到,就像是生命力在一点点流逝的感觉。 所有的一切都远离了他。 * 徐依童一大早上起床,就感觉眼皮跳个不停。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总觉得身体哪里隐隐不舒服。她担心地百度了半天,到底是左眼跳灾,还是右眼跳灾。 她自从那次算命之后,就变成了一个小迷信。 中午打电话给CC,徐依童严肃地汇报了一下这个事儿,然后语气凝重地说,“我觉得我今天应该不宜出门。” CC听了很无语,“不想来上班就直说。” 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徐依童气闷。 去洗手间刷牙洗脸,结果发现是大姨妈来了。第一天是最难受的,徐依童提前吃了布洛芬,爬到床上,玩了会儿手机。 刷微博中途,徐依童忽然接到余戈电话。 对面沉默了会儿,她听到电话那头的人说:“跟我说句话吧。” “随便说什么都行。” 这两句话她听的不太清晰,因为余戈好像没什么力气,声音太小了。 徐依童小心地问:“怎么啦,你心情不好?” “没什么事。”余戈轻描淡写,“手有点疼。” “今天的药挂完了吗?” “还没。”余戈问,“你在干什么。” “我没事呀,准备睡个午觉。” “睡吧。” 有他的陪伴,她这一觉睡得格外香,再次醒来是五六点,天都快黑了。 徐依童拉开灯,拔下充电的手机,发现和余戈的语音已经自动挂断了,他后来又打了一个,她没接到。 她揉揉眼睛,正准备给余戈回电,阿文电话先来。 徐依童接通,喂了一声。 阿文:“Fish在你那吗?” 他声音有些着急,徐依童瞌睡一下就醒了大半,“不在我这啊,怎么了?” “他今天中午出去了就没回来,打电话也不接,不知道跑去哪了。余诺说他没回家,我以为他去找你了。” 徐依童愣了几秒,立马掀被子下床,因为动作慌乱差点被绊倒,“发生什么事儿了吗?” “电话里说不清,你给他打个电话试试,看他接不接。” 和阿文通话结束,徐依童立刻给余戈打电话,她连睡衣都来不及换,随便抓了件外套就准备出门。 她也没打通余戈电话,进了电梯,信号就自动断了。 到达一楼,徐依童给余戈发消息:【你在哪?我现在去找你。】 没等到回复,她又焦急地给他拨了个电话,刚推开单元门出去,电话意外接通了。徐依童脚步猛地顿住。 望着站在不远处的男人,她愣了。 冬天的黄昏,细碎的光线和温暖都已经被吞噬。冷灰色的云,冷的风,余戈站在那飘荡的彩旗旁。 不知道在这里等了她多久。 第49章 一瞬间徐依童甚至以为自己出现了过于真的幻觉。 趿拉着拖鞋,她慌里慌张地冲了上去。 走近了,徐依童压下心急,放轻声音询问,“你怎么在这?” 他安静。 徐依童观察着余戈。黑色的衣料衬得他脸孔呈现一种过分苍白,像是被冷空气冻住的一尊雕塑,连眼珠都不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