霞。 这一刻,她仿佛口中只能吐出这两个字,生动的眉眼间盛满成熟的风情与妩媚。 “可以松开了。”他的嗓音低浑,似懒恹和轻慢的冷静交织的慾气。 这般动听的嗓音,在此刻钻进耳中,又让她酥麻了半边身子。 真乃行走的活春。药。 谢观怜舌尖似还有被舔过的湿软温度,松开攥住菩提珠的手,勉强站稳发软的身子。 “好。”她垂着头不敢再看他,咽了咽喉咙,声气小小地应他。 沈听肆睨了她此刻露出的羞赧,平淡地垂眸将手中的灯笼点亮,放进她的怀中道:“很晚了,别再跟在我身后,我还有事尚未做完,你早些回去。” 尸体之事还等他前去主持,此刻已被她用虚假的恐惧浪费了不少时辰。 “嗯。”这会儿她是真的被吻软了,他说的什么都乖乖地点头回应。 实际她并不知他说了些何话,甚至他何时走的都不晓得,思绪皆被适才破格的吻所占据。 待谢观怜回过神后,周围已空无一人。 浓重的黑夜中阒寂无音,连那股冷清沉稳的檀香都散得微不可闻。 呀—— 谢观怜抬手捂住唇,眨了眨鸦黑沾湿的眼睫,心中得了便宜地暗忖。 跑得好快的清冷佛子啊,她又不会寻他负责。 她心情甚好地扬起嘴角,提着手中发着微弱烛光的灯笼,旋身步伐轻快地往回走。 …… 同谢观怜分开后,沈听肆忙完尸体之事时,时已经至三更。 彼时与风缠绵的鹅毛大雪轻飘飘地落于水池中,业已随着夜深渐凝结成了霜冰。 他从外面回到逐茔院,并未前往寝居换衣,而是去了平素参禅打坐的檀香小室。 无人的檀室内空寂冷寒,竹簟上设香炉。 沈听肆屈身跪坐,灰白的袍摆随之逶迤至簟席上。 W?a?n?g?址?F?a?B?u?页?????ǔ?w?é?n??????2?5???????? 点烛、焚香。 一炉缭绕生烟,屋内终于有了些许活人的暖意。 他抬起头,目光落至窗牗外的浓浓夜色中,突兀地想起前不久从河里捞出的那具尸体。 朗明高便是偷盗谢观怜那些衣物之人。 那日他吩咐小岳将昏迷的朗明高送下山,是知晓此人醒来知道自己已经被人发现了,而有贼心没贼胆之人,定然会去顺着那被人提前选好的‘捷径’去找‘情人’相助。 可朗明高不知的是,自己一直以为‘情人’的品性天真无害,即使刚相识没多久也一定会相帮,不会想到自己一步步走向深渊,反被囚困,被折磨。 世上没有天大的好事落在身上的,除非有利可图。 想至此处,坐姿端方守礼的青年遗憾地敛下乌睫,长眉高鼻在温情的烛火下洇出几分冷感的漠然。 所以朗明高是被谁残忍地割破了嘴,再无情地抛尸在河里,刻意赶在河中的冰尚未凝结,让尸体浮起来暴露在众人眼中,他是知情的,不过并未打算去管。 只是他想起那位用直白目光打量他的那位大理寺少卿,今夜看了谢观怜许多眼。 手中的抻杆‘啪嗒’一声,不经意被失控的力道折断成两截。 抻杆断了。 沈听肆眨去眸中涣散的神色,低眸凝望着捏得泛白的指尖。 同出自雁门,又都有分寸,不当着众人的面交谈,让别人知晓两人相识。 把持得如同不能宣之于口的,暧昧的……情人。 一旦有了此种想法盘旋在他的脑中,再想要摒弃便不成了。 那些念头如同甩不掉的狗,接二连三地浮起一个又一个。 甚至闲暇之余,他从杂乱的念头中顺着细枝末节,无端得出古怪的结论。 朗明高早该死,而杀他那人千万不该的是在寺中杀了人,还非得将尸体刨出来暴露在众人的视线中,随便找个地方埋了、烧了、堆放至腐烂成一滩烂泥 不好吗? 平白为他添了没必要的麻烦。 发生此事,谢观怜定会被大理寺的人带去问话。 他脸上的温慈落了晦涩的幽沉暗光,面无表情地盯着手中已经断裂的抻杆。 既与谢观怜无关,那她没必要去受审讯。 此刻夜已深,因明日还需去罗汉塔,他将那些俗事摒弃,换下身上的衣袍,转而踱步回到寝居休息。 寝居和檀室陈设布局同样冷淡,床榻冷硬得如同不久前抬尸体的那张木板,被褥亦是整齐得无一丝褶皱,像是从未有人躺过。 他如老僧入定般躺在榻上,六根清净地闭上眼。 往常他的睡意便很淡,但自从遇上谢观怜后才有细微的改变,每至无人的夜里便会有莫名的亢奋。 今夜似乎也一样。 呼啸的风声拍打着窗牗,如同是有人在悲戚地哭嚎,尤其是滴在脸上的血珠滚落在唇角,那股渗进舌尖的腥味很恶心。 血…… 他缓缓掀开眼皮,乌黑的眼瞳迷茫着雾气,意识还沉在混沌中,目光便已经先被眼前的这张脸所吸引。 女人跪姿端方在床角,不知从何处翻出他叠放在箱笼里的僧袍穿上身,因身形过于娇小,显得似偷穿大人衣裳的孩童。 此刻她抬着艳白的小脸,泫然欲泣地望着他,殷红的唇瓣蠕动,无声地唤着他。 悟因。 我睡不着,好害怕,好冷啊,今夜能不能与你一起。 一道缠绵的音都尚未发出,沈听肆却听懂了,但不知她是从何处进来的。 直到他侧头看见了窗扉大敞才恍然,原是睡前忘记了锁窗,所以她才会半夜从窗爬进来。 她一向如此。 他习以为常地转过脸,而女人已经如黏腻的美人蛇,移至了身边。 浓烈的冷香中夹杂着作呕的血腥。 他眉心蹙起,眼神空洞地看她,周身散发出淡淡的杀意。 她似察觉到了他忽然升起的杀意,仓惶的那双天生湿润的眼眸中恐惧地盯着他,清瘦的身子止不住地往后退。 都这般了,还要用潮润的眸子乞求地看着他,无声地呼唤充满引诱。 悟因…… 他面无表情地伸手,靠近她。 直逼迫得她的后背抵在雪白的墙上,退无可退后又贪生怕死地昂起雪白的颈子,血珠从被撕裂的口中滑过下颌,隐入衣襟中。 那是和不久前死在小河里面的那人一样,但又有些不同,没有血腥味,不丑陋,反而像是衔着一枝红梅在唇中。 梅花香越发浓,他的理智微妙地开始溃败。 他的视线被她身体流出的血所吸引,覆下长睫打量那滴血去往了何处,清隽冷淡的脸上没有悲悯与怜惜,连眼珠的转动都很僵硬。 对于她娇滴滴地呼唤,似乎还没有一滴血,更能引起他的目光。 女人像天生的妖物,只一眼便洞察了他的心思,伸出染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