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eo他们了吗?” 季与淮语气平缓道:“我准备明天去拜访一下郑董,告诉他,他的大儿子其实一直都将父亲视作人生榜样,敬他爱他,却不肯诉诸于口。” “That's bullshit!”郑时熠难得对着他激动到爆粗:“Leo,你他妈是不是吃错药了?” w?a?n?g?阯?f?a?布?页??????ü?ω?ε?n??????????????????? 季与淮冷冷道:“你现在知道被人多管闲事的心情了?” “……”郑时熠哑口无言,顿了顿才说:“好吧,我的错,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干涉你的感情问题了。”他信誓旦旦地说完,又道:“那什么,你没把小汤怎么样吧?” 季与淮短促地冷笑了一声,将通话挂断。 “你以后,”将手机扔回给汤珈树,季与淮面无表情道:“再敢乱听郑时熠的撺掇试试呢?” 虽说汤珈树理亏在先,但这样的责骂听着实在刺耳,他以前怎么不知道季与淮讲话这么难听,一口气憋在心口,回道:“理论上讲,他是公司领导,我听他的话也没有错。” 汤珈树的狡辩让季与淮脸色更冷了几分:“哦,技术部归郑时熠管了?这事我怎么不知道?” 汤珈树面色发白,胸口起伏一个来回,抿紧了唇转过脸去。 不想跟他吵,甚至不想再看他,这不是季与淮,以前的季与淮说话不会这么尖酸刻薄咄咄逼人,完全是一副自己不认识的模样。 可这样的季与淮又是谁造成的呢? 心底一个声音慢慢地说,是你啊,汤珈树,是你咎由自取,因果循环,报应不爽,事到如今却还在问为什么? 大脑又开始嗡嗡作响,类似耳鸣一样的尖锐噪音折磨着他脆弱的神经,汤珈树晃了下脑袋,想把那些恼人的声音晃出去,但无济于事,这房间好像一个密不透风的网,让他渐渐喘不上气来,浑身血液流得很慢,更像凝滞了,一点点凉下去。 “我错了,对不起。” 他机械地道着歉,千言万语梗在喉头,变得难以启齿,对不起讲多了,就会显得格外廉价,悲哀的是如今的他在季与淮那里,除了这样廉价的忏悔,竟找不到任何拿得出手的东西来。 季与淮眼底情绪交织,突然想起很多年前的一幕,当时的汤珈树因为和父母闹别扭决定离家出走,他在出城的大巴车上找到对方,两人大吵了一架,甚至还动了手。 具体什么原因他忘了,大概率又是汤珈树考试分数不理想被沈玉英给骂了,这种情况很常见,两家人从季与淮上幼儿园的时候就开始做邻居,沈玉英望子成龙的念头从没断过,甚至与日俱增,那时候还没有“鸡娃”这个词,但沈玉英显然就是典型的鸡娃父母,加上她自己还是高中数学老师,单在学校管教学生还没够,回到家就变本加厉地对汤珈树施压。 不止一次,汤珈树半真半假地对季与淮说,如果我是你爸妈的儿子就好了,咱俩换换,你去当我爸妈的儿子,反正他们时常把你挂在嘴上,这样皆大欢喜。 让汤珈树去做他爸妈的孩子,季与淮其实是很愿意的,只不过不是以交换的形式。 然而造化弄人,十多年前不曾说出口的话,后来也就没机会再说。 如果这时候汤珈树抬头看一眼季与淮,就会发现端倪,对方凝眸注视着他的幽深眼神里,满是压抑了经年之久的克制和隐忍。 但他迟迟没有抬头,就在这时,身后的卧室里传来一下重物坠地的闷响。 季与淮深深地看他一眼,转身大步流星往卧室走去。 林祁撑起身体靠坐在床头,旁边地毯上是被他方才不小心从床头柜扫落的台灯,看见季与淮进来,他揉着太阳穴晕晕乎乎地说:“我感觉好吵……” 季与淮来到床畔,捡起台灯放好,面无异色道:“需要醒酒汤吗?我叫客房服务。” 林祁借着酒劲儿又撒起娇,以为房间里只有他们俩在,骚话信手拈来:“不要醒酒汤,要你。” 季与淮表情坚定地像是要入党:“别说胡话。” 他的冷漠让林祁倍感委屈,酒劲儿还未消,脸颊绯红,睫毛忽闪两下,显出楚楚可怜的样子来,退而求其次道:“我渴了……” “这儿有水。”一道声音冷不丁从门口响起,吓了林祁一跳,汤珈树端了杯水走过来,放在床头柜上,十分贴心道:“给,我刚倒的,喝吧。” 不止季与淮面色微动,林祁也瞬间酒都吓醒了大半,第一眼没能认出他来,万没想到这房间里还有外人,且看衣着打扮,也不像是酒店的工作人员。 遂一脸看鬼魂的表情胆战心惊道:“你哪位?怎么会在我房间?” 汤珈树垂下眼帘,随口扯谎:“我是过来给季总开车的。” 季与淮不咸不淡地偏头觑他一眼。 林祁终于想起来这人是谁,上次行业峰会上见过的那个姓汤的工程师,长得不赖,身材也好,两条大长腿又细又直,绝对是季与淮喜欢的类型,两人此刻在床前比肩而战,宛若一对璧人,他为自己脑海中突然冒出的这个离奇念头感到郁闷,表情也因此微妙了一瞬,明明叫着渴,汤珈树放在床头柜的水却看都不看一眼,翻身就要下床。 但显然他高估了自己的酒量,红酒后劲儿还是大,林祁刚一起身顿觉天旋地转,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往前栽去,季与淮刚要伸手去扶,一双手却比他更快。 耳边闪过一句“小心——”,林祁稳住身体后一抬头,看见的是汤珈树的脸。 这场景实在太过诡异,三人不约而同地顿住了,一时间心思各异。 林祁:艹,这新欢是等不及冲我耀武扬威来了? 汤珈树:没人能在我眼皮子底下跟季与淮有过分亲密的肢体接触。 季与淮:自从知道汤珈树可以接受同性后,不管看他和哪个男的靠这么近都觉得十分扎眼。 最后还是林祁率先打破凝滞空气,不领情地将汤珈树的手挥开:“不用扶,我自己能行。” 汤珈树识相地让到一旁,看林祁晃晃悠悠脚步虚浮地挪到洗手间门口,这时季与淮才开腔:“Stephen,那我们先走了,你早点休息。” 林祁回过头来,目光扫过汤珈树,最后定格在季与淮脸上,神色复杂:“你故意的,对吧?” 季与淮没明白他意思,蹙了蹙眉,却见林祁伸手指着门口方向,咬牙切齿道:“你俩现在立刻马上,从我眼前消失。” 他到底还是体面,没有直接用滚那个字,又或许面对季与淮那张赏心悦目的脸,即便单方面地认为自己被羞辱了,仍旧放不出狠话来。 从林祁房间出来,两人乘电梯去地下车库,汤珈树盯着锃亮的轿厢壁沉默,心想,自己这算是坏了季与淮的好事么? 人的情绪还真能瞬息万变,明明几分钟前他还觉得今天晚上可真是糟糕透顶,现在却顿感神清气爽,暗叹没白来这一遭。 倘若他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