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不知桌子底下,还藏了个人,被锁链锁在桌腿上,跪坐在地,跟猫儿一样悄无声息的。
等那弟子一口气把话说完,便拱手退下了,江寒溯单手撑着下巴,一手伸到桌下,勾起徒儿的脸,低笑道:“你方才听见了吧?你大师兄又要成亲了,这次是回他沈家举办婚礼,你可想同去?”
“师尊去么?”少年的脸红艳艳的,嘴唇更是殷红如血,娇艳欲滴,看得人心神摇曳。
“想必是得去一趟。”江寒溯慢慢吐出一句,手掌托住了徒儿的脸,拇指微微摩挲。
“那我也要去。”李锦绣抱着师尊的腿不放,眼睛亮晶晶地看人,“我不想跟师尊分开,一时一刻都不行,师尊也带我一起去吧?”
江寒溯故作苦恼:“可是,若是在沈家过夜,只怕就不好与你……”
“什么地方都可以。”李锦绣往师尊怀里爬,震得脖子上的锁链乱响,双臂勾住师尊的脖子,“只要能和师尊在一起,我什么都不怕。”
在此之前,容成宣恢复得差不多了,又一次祈求师尊,与锦绣见一面。
江寒溯还是很介怀那日锦绣毫不犹豫,扑过去为容成宣挡刀。
略一思忖,便来试探锦绣的口风。
锦绣一开始说什么都不肯见,后来江寒溯道:“无论如何,此事总该有个了断。”
李锦绣这才答应。
许久未见,容成宣又坐回了轮椅,瞧着更加清瘦,在风雪中似飘烛一般楚楚可怜,面色也惨白一片。
“锦绣,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都于事无补,但我还是想当面向你道歉。”容成宣的声音听起来沙哑得很,边说边咳,一阵风吹来,扑鼻的苦药味。
他说了很多,有儿时同甘共苦的经历,也有年少时的酸甜苦辣,说着说着,容成宣就红了眼眶,声音也哽咽了:“对不起,锦绣,可能现在说这些已经晚了,但我还是想说,我,我其实一直都喜欢你,非常喜欢!”
“只不过我当年不够勇敢,我怕被身边的人指摘,怕被世人唾骂,说我是个断袖,为了掩饰我对你的感情,我才刻意接近了小师妹。”
“我与她之间实则清清白白,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这三年来,我一直都忘不了你,对你的感情就像毒刺一样,日夜不休地折磨我,我好痛……锦绣。”
容成宣苦苦哀求起来:“你能原谅师兄么?我还想跟你……”
“我不爱你!”李锦绣打断了他的话,语气冷冰冰的,“容成宣,你给我听好了,我不爱你。从前也没爱过你,从始至终都没有爱过你。当年种种,不过是我一时鬼迷心窍昏了头,现在我已经清醒了,我可以清清楚楚地告诉你,我与你永远都不可能!”
语罢,李锦绣转身就要走,可衣袍立马被人从后面拽住,他一使劲,身后就传来噗通一声,容成宣竟从轮椅上滚落下来。
两手紧紧抓着他的衣袍。
“锦绣,锦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