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其臻有些话并没有说错,为人父母,所在意的也不过就是孩子的那些事,他们只是普通家庭,出一个职业棋手已经在意料之外,更何况和裴其臻这种家庭扯上关系,同性恋本就不是主流,未来的路注定会比别人更多一些坎坷。
偏偏谢星榆性子倔,不撞南墙不回头,围棋是,感情也是。
“你的家庭,我们这种小门小户高攀不起。”谢成总算放缓语气,只是话里依旧夹枪带棒,“到时候分手,你们一拍两散,星榆的身份甚至拿不到半分补偿。”
感情都是虚假的,唯有真金白银是真。
“叔叔,我和我的家庭早已决裂,我是我,我父亲是我父亲,我现在给公司打工,按理说应当是我高攀他的。”裴其臻抿唇,“如果您依旧不放心,我可以拟一份财产赠予协议,如果未来某一天我们分手,他可以拿走我一大半的财产当做补偿,在榆阳的房子后面我会改成他的名字,协议我也会去公证。”
其实就算谢成不说,裴其臻也是有这个想法的,感情的事只有各自清楚,但要过父母这关,还是该拿出实质性的东西。
“你认真的?”谢成有点不相信,“好,我可以同意你们两个在一起,但前提是你先兑现承诺。”
谈到这里,诉求已经明了,裴其臻没多逗留,起身告辞。
关上门,姜怀真拧了一把谢成的胳膊,质问道:“你说这些,搞得像我们多看重钱似的,什么意思啊?”
“你懂什么,我这是为他以后着想,万一哪天他俩分了,星榆总不能白跟他这么多年吧,到时候拿这些钱还愁找不到好女孩儿吗。”
“你理由倒是多,说句是因为关心儿子是会要了你的命吗?”*
裴其臻从谢星榆家出来,约在这里的客户去吃了顿饭,讨论一下后续合作事宜,到晚上才回酒店。
房间灯亮着,谢星榆屈膝坐在单人沙发椅里,双手环膝,脸埋在双膝之间,桌上是几瓶喝完的啤酒罐。
“谢星榆。”他走过去蹲下,轻声叫谢星榆的名字,“怎么一个人喝酒?”
谢星榆听见裴其臻的声音,抬起头,他的脸因为酒精染上几分艳色,他没有回答裴其臻的话,目光落在他嘴角的瘀青上。
“你和人打架了?”
“没有,不小心磕的。”裴其臻还是选择了隐瞒,“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为什么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