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冻得不轻,说出口的话也是黏黏糊糊的,很容易让人多想。 有人就开始起哄:“顾维,不会是男朋友吧,也不给我们介绍介绍。” 顾维不想在包厢里跟白鸽拉拉扯扯,也不想在外面闹笑话,拎着衣服站起来,跟同学说了声之后就跟着白鸽走了。 白鸽一直拽着顾维胳膊,生怕他跑了。 一出包厢门,顾维的脸就拉了下去,立马甩开白鸽的手:“撒手,别拽我。” “你为什么躲着我?马上过年了,我去你家,你爸妈说你还没放假,我就过来了。” “你说我为什么躲着你?你以后别再来找我了,咱俩就当不认识。” “睡了两个月,”白鸽声音一下拔高,“你说不认识就不认识了?” 顾维太阳穴都在跳:“你能不能小点儿声?” 白鸽四处看了看,走廊上有人听见了,扭头在看他俩,白鸽深吸一口气,放低了声音:“顾维,我是来跟你道歉的,夏天的时候……” “不要再提夏天,”顾维打断他,“我讨厌夏天。” “对不起,我不该那么对你。” “对不起有用吗?你能把时间倒回来?” 白鸽想都没想就说:“如果时间能倒回来,我就早点儿去找你,顾维,我只是跟你道歉,但我不后悔。” 顾维听着白鸽又无赖又疯的话,眼睛都快裂开了,声音也是裂的:“白鸽,你个疯子,别再说了。” 白鸽控制不住自己,声音又高了:“不是你不提就不存在的,我们做了一整个夏天。” 又来了又来了。 顾维不想跟白鸽说话,扭头就走。 “你等等我,”白鸽追上去,“我其实还想来问问你,你腿好了没有?” 顾维怪声怪调:“我现在很好,谢谢你夏天的‘照顾’。” 白鸽也不管顾维的阴阳怪气:“好了就行。” 他说完,从自己鼓鼓囊囊的羽绒服里掏出一个油纸包:“顾维,我刚刚在路上看到有卖地瓜的,特别香特别甜,我给你买了几个,刚刚你饭还没吃完呢,你尝尝,很好吃。” 顾维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儿,出了餐厅大门就顺着马路往前走,白鸽就一直小跑着跟着他,手里还举着包着地瓜的油纸包。 前一天晚上刚下过大雪,晚上温度太低,路面有的地方结了冰,白鸽一直盯着顾维,也不看路走。 白鸽踩到结冰的路面上,脚下打滑就要摔,一辆摩托车蹭一声从他身边飞了过去。 如果不是当时顾维正好回了下头,拽了白鸽一把,白鸽一定会被摩托车撞飞出去。 “你是要死吗,要死别死在我眼前。”摩托车飞远了,顾维又一把甩开白鸽。 白鸽也被那辆摩托车给吓到了,半天没说话,油纸包里的两个地瓜掉在地上碎了,他手里还举着最后一个地瓜傻在那。 只不过他一直揣在怀里捂了一路的地瓜,早就被风吹得凉透了。 顾维原地转了好几圈,往台阶上站了站,他不知道现在要去哪儿,也不知道怎么把白鸽打发走。 白鸽也站上台阶,又问了一遍顾维吃不吃,顾维说不吃,他自己一口一口吃已经凉透的地瓜。 “地瓜凉了不好吃,还是热的香,又甜又糯,刚刚买的时候就剩下四个了,我全要了,去找你的路上就吃了一个。” “其实我还给你带了不少东西,但我的行李箱落在出租车上了,给你带的东西都丢了,我不记得出租车牌。” “你手机号换了,我找不到你。” “这半年,我经常想你,醒着想,做梦也想,干什么都想。” “晚上我也不知道该睡哪里。” “真冷啊,顾维,我想做,我现在就想跟你做,特别想,怎么办?” 白鸽一口地瓜一句话,把吃地瓜还有自己吃没吃饭跟上床的话并列在一起,好像上床这件事儿跟吃地瓜没什么区别,都是白鸽这一刻无聊了想说的而已。 晚上9点,当时顾维看了眼手机,要过年了,不远处的江边还有情侣在放烟花。 白鸽最后那句话,连带着烟花一起冲进顾维的耳朵里,也跟那束烟花一起,砰一声在他小腹上炸开了花。 顾维当时看着还在吃地瓜的白鸽,身体的魔鬼突然开口说话:“顾维,别再逞强了,你就是欲望的奴隶,就这样吧,拽着白鸽一起堕落,反正是他先起的头,是他主动找上你的。” 顾维把身体里的声音压下去,又问了一遍:“白鸽,你说什么?” 白鸽又吃了一口地瓜,抬头看着顾维,路灯下的那双眼睛发昏,语气倒是很坚定,又重复了一遍:“我说,我想跟你做,我想跟你睡觉,再睡两个月。” 顾维没等身体里的魔鬼再说话,一把抓住白鸽还举着地瓜的胳膊,拖着他就往旁边最近的酒店大楼跑。 跑过去用了五分钟。 开房,刷卡,进门,又用了五分钟。 那十分钟,两个人什么都没说,顾维抓着白鸽胳膊的手背上都是青筋,白鸽眼睛里有茫然也有兴奋的火。 一进门,白鸽转头就开始撕顾维衣服,两个人是从门口一路撕一路砸到床上去的。 跟夏天一样,白鸽坐在顾维身上上下颠,仰着脖子,嘴里也是癫话。 “顾维,你那两个月,身寸进我身体的东西是不是蛊虫,我想了你半年,这半年我的身体里像有虫子在爬,我难受,我就要跟你做,我要你再身寸蛊虫,给我解解渴,我自己用指头弄过,但不舒服,你再快一点儿。” 白鸽的疯话,也把顾维弄疯了。 顾维心里说,白鸽你才是那只蛊虫,你才是那个会让人上瘾的蛊虫。 这半年,他的身体才真像是有虫子在爬,虫子快把他咬疯了,快把他的身体吃干了。 已经疯了的顾维,手心扣着白鸽脖子把他摁下来,咬着白鸽的耳朵说:“白鸽,我有洁癖,生理有,心理也有,你要把我折磨疯了,现在只能是你了,你开心吗?” 白鸽突然不动了,睁开眼看顾维,想明白顾维的话后就咧着嘴笑:“开心,那你这辈子只能是我了,你说我是疯子,顾维,你应该看看你现在的样儿,你也是疯子,我们俩疯子在一起,一辈子过疯日子吧,我们一辈子在一起,行不行?” 白鸽说完,身体都绷紧了,顾维也绷着。 第二次的时候,中间白鸽又停了,他猛地想到一个问题:“你有洁癖我知道,你是怎么知道你生理心理都有洁癖的?你是不是,找别人试过啦?” 顾维不说话,白鸽听不到答案不甘心,一直问。 “你是不是找别人了?说,你是不是去找别人试过了?” 白鸽越想知道,顾维就越不告诉他,还讽刺他说:“我们是什么关系,我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