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垂下眼,第一次在说话的时候无法直视萩原哥,无法直视紫罗兰颜色的眼睛,无法直视那双宝石般璀璨的双眼。 他的双手放在了水面上,摸着自己的膝盖,让冰凉变成了温热,让那份寒意被驱散,就好像他的心也因此被填满。 ……他只是发现,自己孤身一人这么多年,竟然是在渴求着与其他人接触的,也是渴求着被碰触的。 “我想你碰碰我。”他认真的说,“刚才是我第一次有那种感觉。” 他说出口只是一句话,却足以让渴求着、压抑自己的萩原研二心里翻起惊涛骇浪,他把手按在胸口,平复越发不像样的呼吸频率。 “什么感觉?”他小心翼翼的询问。 结城八云:“……” 他一时没有回答。 他有时候是感觉不到对方言外之意,可是有时候他的心思十分细腻,不然也不会因为自己一时过激的行为而感到尴尬,脚趾抠地。 他知道这句话说出来可能有一点…… 唔,感觉不太好。 萩原研二却从他沉默的态度里琢磨出一点不对,他小声的追问:“请告诉我,好吗?” 结城八云:“……” 不知道是温泉让他热血上涌,还是时刻运转的呼吸法终于舍得让脑子里充血,他感觉自己的耳朵红了。 说不定浑身上下都是红色的! 像是煮熟的虾,又像是蒸熟了的螃蟹。 他深吸一口气:“有颤栗的感觉。” 萩原研二“嘶”了一声。 结城八云还是那副模样,可粉红色的耳垂怎么看都让人觉得他秀色可餐。萩原研二的喉结再度不争气地上下滚了滚。 黑发青年还在斟酌自己的言语:“一开始是颤栗,在不习惯过去后……是……被掌控着的舒服感觉。” 他靠近萩原研二,几乎是气音一样的说:“感觉还想被触碰更多,想让身上一直这么热。” 这么热下去的话,一定会很舒服。也许会有意想不到的,自己从没有过的感受呢? 人类本来就是群居动物,需要互相取暖。没有人能够完全替代另一个人,独一无二就是独一无二的。 在结城八云这里,他同样渴求别人的碰触,但如果是萩原研二以外的人…… 他受不了。 如果有人特意这么做。 说不定他本来不会面对同伴的日轮刀,在有一天会面向同类。 那是无法用言语说得清楚的情绪,那种情感也无法被替代,更无法在其他人身上找寻。 在结城八云那里,萩原研二已经成为唯一了。 中原中也是知道他的八云哥对萩原哥有意思,但是他无论如何都想不到,这两个人的牵扯竟然这么深,已经到了非彼此不可的地步。 萩原研二捂住鼻子。 他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再次深吸一口气,然后吐出,反覆几次后,他终于缓和下来心跳。 不争气的心脏,你别乱跳了! 很少在内心里尖叫的半长发青年现在感觉自己的眼前全部都是金星星,无论如何也无法从中自拔。 耳朵、耳朵听见了什么? 他听错了? 这是不是天降喜事? 陷入狂喜的萩原研二猛然被一盆兜头的凉水泼醒,因为结城八云说:“我觉得这是因为你是我很好的、无法替代的朋友,我已经把你当榜样了。” 结城八云垂眼。 这是他无法说出口的爱恋……他会把对方当做榜样,也会当做他成为刑警后,继续努力的未来。 而他身体只是对触碰的皮肤渴求着,实则这样会给萩原哥带来困扰。 “……我知道了。”萩原研二苦笑一声,刚刚狂跳的心跳几乎停跳,他抹了把脸,彻底清醒了。 水珠从他微微低着的脸侧滑下,滑过下腭线,滴落到结实的胸/膛上,滑进温泉,到看不见的地方去。 “你身上有多少伤?”萩原研二再度笑起来,这次就像是朋友之间的关心一样,没有丝毫的逾越,“我能知道吗?我很担心。” 也很想知道…… 小八云的父母到底是多么的不负责,才会让他身上多了伤口。 具体是多少呢?他也不知道。 更不知道此时他身上的伤口是不是唯一的,又是不是一个意外——如果是唯一的,小八云大可不必穿这么保守的毛巾浴袍,因为这根本挡不住腿上的尖锐伤,说不定上半身还有瘢痕。 想到这里,刚刚有入职礼物的喜悦已经冲淡了他的内心,让他忍不住从水中起身:“我想看看,可以吗?” 结城八云垂着头,眼睫毛颤了颤。 他彷佛是经过了很久的心理斗争,犹豫的说:“好。” 然后站起身。 萩原研二大惊失色! 毛巾浴袍在没有沾水的时候还是柔软的,可是泡过温泉以后,湿/漉漉的浴袍吸收了水分,沉沉地坠下去,让人忍不住把目光挪到黑发青年的腰下。 这弧度还、还挺翘的。 ……想像一下就感觉手感会很好。 萩原研二:“……” 他做贼心虚一样地环视一圈,发现只有毛利小五郎吐槽他们只泡这么会儿就走,心里放松,连忙挡住小八云,让他上岸。 然后对着松田阵平稍微一点头:“我有点事情想和小八云说,晚点再见。” 他的语气里一点调笑的意味都没有,让松田阵平沉默点头。 两个人一离开,这里顿时变得热闹起来。 中原中也转头看卷发警官:“松田哥,萩原哥怎么是那个态度?” 就算是他也听得出萩原哥好像不太高兴呢。 松田阵平双臂搭在身后,就算大半个身体都在水面下,也能看得出他坐姿狂放。 他语气潇洒:“管他呢,反正不是我们两个的感情事。等会出去喝点什么?” 中原中也:“也是。” 他只是有点怕八云哥吃亏……但是既然松田哥是这个反应,就说明萩原哥还是有分寸的,至少不会跨过那条线。 松田阵平对萩原研二很了解,他们是十几年来的好友,所以不会有什么意外的。 而以他对萩原哥的了解……嗯,也不担心有什么意外呢。 他沉默:“我只能喝果汁和茶、咖啡。” “他们是情侣关系吗?”工藤新一看看周围的人,再想到隔壁就是女汤,他放低声音才问自家老爸。 工藤优作:“现在不是。” 他看了看孩子跃跃欲试的模样,他嘱咐说:“不可以去问。” 这不是给当事人难堪吗?别问了,别问了。 * 那边结城八云和萩原研二刚出了温泉,在更衣室收拾完自己,穿上浴衣,就迎面碰上了刚刚到来的松崎优心。 萩原研二笑眯眯地打完招呼,揽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