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了几十年的城市,如今竟然被一个外国人提醒,难道是因为他们被它的光辉笼罩,竟一时无法看清它的全貌,不知它的伟大吗? 被伊莎贝尔注视的人更是羞愧无比,他深深地低下头来,为自己的往日感到忏悔。 仿佛察觉到了他们的沉思,伊莎贝尔又重新转为柔和:“正是因为我查阅了它的历史,知道它经历了多少苦难,又有多少人为了他们所热爱的这座城市牺牲奉献,我才会越加的为这座城市现今的美丽感到震动。历史记录了一切,而往日有如丰碑,每一丝都镌刻其上,或许会被人遗忘,但总有人会记起它,寻找它,翻阅它,到了那时,它就会展现出深邃的内里,让人为它的厚重目眩神迷。” “她在说什么?”太宰治身边的人问他。 “她在挑动人们的内心,”太宰治冷笑道:“没有人不对自己的出生地拥有复杂的情感,从这个角度入手,她可以很轻易走入他们的心中。” 身边人沉吟了下,“这也没什么吧,她只是说些好话,难道就能真让一个人去做什么吗?”他问。 “那得看她后面的了。”太宰治依旧很冷静,他抱着双手,绷带从一边落下,他注视着台上的人,目光前所未有的冷冽。 “也是因为这座城市的繁华与伟大,才让我忍不住对它升起无比的好奇心,”她继续说:“而也是因此,我才得知了港口黑手党在这其中的分量,它占据了这座城市的黑夜,它结束了一段漫长混乱的过往,并以此成为这座城市的一极,也许你们自己体会不到,但我因为一些内幕,知道了它的重要。” “或许你们中,有人听说过‘三刻构想’这个词。”她沉声静气,慢慢说道。 第39章 人群中极少数人若有所思, 一只三花猫从会议大堂的外侧跳了进来,它猫眼冷峻地看着台上的人。但更多的人是不明所以。 “提到‘三刻构想’,就不得不提到一个人, ”伊莎贝尔没有丝毫不耐烦,她十分详尽地为所有人解释这个词的含义:“——夏目漱石。” “或许你们很多人不清楚他是谁,但只要我说出他与两个人的关系, 你们就一定能够记住他的名字,”伊莎贝尔微微勾唇:“他是你们的BOSS森鸥外的老师……但与此同时, 他也是武装侦探社开创人福泽谕吉的导师。” 台下一片轰动起来,他们从没想过, 他们与之前还敌对过的武装侦探社,居然有这样一层深层的联系。有人不禁道:“难怪, 我总觉得, 首领总是不对他们赶尽杀绝, 原来还有这样的因果。” “是师兄弟啊,不怪他们每一次见面的气氛都那么奇特。” 也有人觉得奇怪,为什么一个城市中两个势力的领头人, 会有这样的联系?那个叫做夏目簌石的人, 他到底是因为是个与世无争的大才, 才能培养出这样两个极优秀的弟子, 还是说,他就是特意培养出这两个人……他们不敢再想。 “港口黑手党负责黑夜, 武装侦探社负责黄昏, 既然是‘三刻’,那么就还有一极, ”她语意深长道:“是的,就是你们通常会遗忘的‘异能特务科’与从来未出现过的‘军警’, 由他们来负责白天。” “三角形是最稳定的,”伊莎贝尔如是说,她轻笑:“他们互相钳制,互相依靠,以此来阻止横滨的混乱,维护这座城市最基本的稳定……他们也做到了,你们看,人们似乎从上一代的悲惨中走了出来,过上了可以去上班和回家的日子,他给了你们这段时光的平静。” 一些老人就微微颔首,他们都是从前一代老首领那时走过来的人,自然知道血色之灾时期的残酷,那个时候的人们朝不保夕,每一次出门都要与家里人道别,因为他们担心晚上就回不来了。而家里人也并非绝对安全,因为他们总要出门,而大门也是可以被闯入的。 “可是,我不一样。”伊莎贝尔放低了语气,谁都能听得出她话语中的疑惑,“我是从外国来的,所以,我在参观完这座美丽的城市后,心中就升起了一个绝大的疑惑。” “为什么横滨是这样?” w?a?n?g?址?F?a?B?u?Y?e?ì????ǔ?????n???????????????????? “为什么只有横滨是这样?” “为什么单单只有横滨,要在经历过这样的创伤,在人们付出了那样大的努力后,还要过着这样连生命都得不到保证的日子?” ※ 如?您?访?问?的?w?a?n?g?阯?F?a?b?u?y?e?不?是??????????e?n?2?????????.???ō???则?为????寨?站?点 她一字一句地说着,每一句都充斥着她饱满的情感,她是在发自真心地感到疑惑。人们不知所措起来,尽管是黑手党,但在成为黑手党之前,他们都还是这座城市的普通人。 伊莎贝尔往前踏出一步,她用手抚在胸口处,眼中已经有些湿润了,她哽咽道:“为什么就在距离这里只有三十多公里的东京,生活在那里的人们,就可以不用担心出门会受到枪伤,妇女走出门会遭到欺辱,孩童也可以背着书包,在不需要大人的陪同下,独自一人去到学校?为什么他们那里,就没有……擂钵街。” “为什么他们,不需要……‘三刻构想’?”她深深地疑惑,并将这种强烈的感情传达给了在场所有人,“是我们还不够努力吗?” “是我们还不够认真工作吗?明明都那么辛劳了,每一次回家的时候,时间都已到半夜了。” “是我们自身的能力不足吗?可我们已经尽了全力啊,连上司在骂我的时候,我都不敢回一次嘴。” “是我们的国家城市不好吗?可它们明明都已经是世界上首屈一指的大型都市了。” “为什么就只有我们有这样的担忧?”她不明白,在台上走来走去,就如同台下人一起被提起的心,最终她得出一个结论,她迟疑着说:“还是说,我们生来就有罪?” 但更快的,她拔高了音调,愤慨道:“但我们的家人有什么过错,美丽的妻子与稚嫩的孩子,他们是那么纯洁无辜!他们为什么要受到这些?” 她有些无力:“明明都是一个国家的人,为什么我们不一样?” 她情真意切地说着,中间没有一丝停顿,情绪激动深沉,已经没有人将她看作一个外来者了,他们目光紧紧盯在她身上,仿佛也是在想,是啊,为什么?这一切都是为什么? “当生命变得廉价,尸体孤独无依地被散布在河岸上、巷子里、街道中,我们不得不问,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伊莎贝尔举目四望,每个人都迫切地望着她,他们都希望得到一个答案。 后台中的中岛敦侧过头望着这边,他虽然身体被绑着,但也想要一个答案。森鸥外的神情没人能看清,太宰治面上的笑动也不动,好像没有受到一点影响,另一人则是“啧”了下,咕哝了些什么。三花猫脚下的爪子用力,窗棂留下印痕。 “是‘三刻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