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脸冷漠地看他。 珍珍则是笑得妩媚又冰冷,仿佛在嘲弄他的愚蠢与薄幸。 赵源瘫坐在地,望着漫天桃花,心中满是绝望与悔恨。他向两个娘子讨饶,跪下祈求原谅,却只换来了嘲弄。 最后他满脸泪水的趴下来,想来自己再也无法逃脱这画中的囚笼,只能在这虚幻的美景中,孤独终老。 第二日一早,晨光微熹,昨夜下了一夜雨。温泉别馆笼罩在一层薄薄的春雾中,别馆的小丫鬟拎着一壶滚水送到赵家的房中。 看前天还在争宠的正室和美艳的妾氏竟然说说笑笑坐在铜镜前画眉,小丫鬟颇觉纳闷,但是也不好打探客人的隐私,只道一声水来了。 小丫鬟放下水,抬头望见墙上的挂画,惊叹道:“这幅画可真是栩栩如生啊。” 戴兰草与珍珍二人相视一笑:“当然,这可是妾身的夫君......绝唱之作。” 桃花林中的空白赫然被一坐在桃花树下的郎君补足,只是他一脸犹豫的看着画外,他的头发并不是用墨色填充,而是似乎用黑墨色的丝线,一根根绣上去,与真人无异。 如果在那看久了,还会觉得画在呼吸,小丫鬟说不上来,但是颇觉诡异,赶紧行个礼儿,转身跑走了。 段知微昨夜睡得不安稳,老是梦到一片粉霞般的桃花林,她坐在牛车上打个哈欠,又撩开帘子看向外面正骑着马稳健向前行的袁慎己 。 段知微嚷嚷道:“一个人在那桃花林子里我也害怕啊,我还在四下找你,竟然寻不到你,这都是你的错。” 袁慎己见她眼下两个黑眼圈,颇觉好笑,只安慰道:“都是袁某的错,待回了长安,去东市的云来酒楼置办一桌好酒菜,给段娘子赔礼好不好。” 段知微开心点头,被段大娘拿着团扇一个暴栗。 一车人欢声笑语,很快便到了长安城门口,进城内需要过所,袁慎己骑着马先到前面去了,一长队的车等着进长安城。 坐了一路车,段大娘深深觉得自己腰不太行了,嚷嚷着要下车透口气,段知微只得先跳下车扶她。 一扭头,竟然发现昨日遇到的兰草夫人和珍珍也自后面的香车下来,段知微想着过去打个招呼。 二人背对着她小声在商议什么。 “回头找个剪子撕碎了吧,省得夜长梦多。”珍珍道 戴 兰草有些犹豫:“到底多年夫妻,妾有些于心不忍......” 珍珍继续劝道:“那画确实栩栩如生,连别馆的小丫鬟都看出来了,若是被有心人看到......”她听到脚步声,止住了话头。 段知微不知道她们在谈论什么,只接过话头:“两位夫人日安。”她话锋一转,厚着脸皮道:“妾在宣阳坊开了一家小食肆,若是寒食清明需要寒食粥、艾草青团什么的,尽管来找妾,咱们都是熟人,定然给你们优惠。” 戴兰草刚准备开口,珍珍抢白道:“妾记下了,寒食清明一定去......段娘子说得话颇有道理......” 她手上似乎握着一幅卷起来,套着红丝带的画卷,珍珍笑着说:“清明乃大节,用来烧一些给故人的东西,那是最适合不过的了......” : 第61章 第六十一章装修食肆清明寒食雨纷纷…… 都说“清明时节雨纷纷”,春雨细密如丝,将整座长安城笼在一片朦胧之中,春闱正式落下了帷幕,食肆客人也不如二月那样爆满,段知微终于腾出手来把隔壁新入的脂粉铺子好好装修一番。 因为脂粉铺子比原先食肆的面积还要大些,因此段知微把原先铺子的火房全部搬到新的地方,原先食肆的堂屋全部打通,再粉刷粉刷,可以多放一些食案。 新火房里,瓦匠们砌起青砖灶台。段知微亲自挑选了上好的青石板铺地,既防滑又便于清洗。她在火房一角设了个小水池,引了井水进来,方便清洗食材。 墙角打造几排木架子,将铁锅、砂锅、各色肉菜蔬菜分类放好,用纱帐子罩好防止蚊虫,一个个装着各色腌菜的棕色缸子整齐码在墙角。 灶台对面设一张长案,用来揉面、切菜。 她在火房与堂食之间设了一传菜的小窗,挂上竹帘,既保持了通透,又增添了几分雅致。 段知微又去了趟东市,找泥匠给自家食肆铺砖,东市的砖类应有尽有,那种产自江南的御窑金砖,敲之有金石之声,再有那彩色琉璃砖,在阳光下有七彩的光亮,都是极美的,奈何价格实在是高。 段知微绕了好几个圈,最后还是选择了价位中等的淌白菱形纹的地砖。 堂食区的改造同样用心。原先的胭脂柜台被改造成点餐台,上面摆着一排竹制菜单牌。段知微请甄回画了几幅山水画,又添了几盆兰花,顿时让整个空间雅致起来。 也没动几日工,食肆便又重新开了张。解决了地方小的问题,段家食肆可算不会再门口大排长龙了。段知微坐在门口望望绵密而下的春雨,松口气。 寒食清明将近,来食肆定寒食粥、青团、馓子的食客多了起来。段知微在门口支了口大锅,让小狼站个木箱子专门来炸馓子。 这孩子长安话都说不利索,如今也只能勉强应个是,但是做饭的手艺倒是一等一的好,往往段知微教了一遍,他立刻便学会了。 就比如这炸馓子,需得把面剂子迅速拉扯搓捻,这是个细活儿,蒲桃第一次学把面搞得浑身都是,小狼就不一样了,那面剂子在他指尖极其灵动地跳跃,不一会儿就拉扯成了细密均匀的面线。 炸起来也有技巧,须得抱着每一根面丝都均匀受热了,他炸得很好,馓子油亮诱人,金黄酥脆,因此许多人站在油锅边上等新出炉的馓子。 可惜他无法与食客沟通,只能蒲桃站在一旁笑盈盈的跟食客们打招呼,收钱什么的。 这天又下了一整日的雨,空气都散发着萧瑟的寒气,段知微只好又把火盆拿出来取暖,瞅着今日约莫应该没什么生意了,正欲关门不想门口突然停了一辆朱轮华盖香车。 杜有容今日穿了身狐裘的大氅,头上悬着一不菲的瑟瑟珠,在丫鬟搀扶下进了食肆,特意挑了离火盆最近的地方坐下,毫不客气问段知微要上一盏滚烫的生姜红枣茶驱驱寒。 段知微只好拿了个小砂锅给她煮了些。 杜有容难得放下世家贵女的礼仪,接过一口气喝干,惨白的脸色这才好些了。 “这是怎么了?”段知微看她竟然一口闷了,不觉大为惊讶:“快要清明了,难不成被夺舍了?” 杜有容翻了个白眼:“有什么好酒好菜尽管上来,我饿得慌。” 这更奇了,钟鸣鼎食的裴家还能少了她的吃食?段知微想着,还是赶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