悦地弯起:“啊,原来没有啊。”说完大步流星往前走,唇边含着张扬的笑意。 盛溶溶摸不着头脑,想了一下,蓦然瞪大眼睛。 靠!该不会以为她喜欢岑维吧? 她是嫌吃的大饼不够多,还是嫌假期的班加得不够狠! 她赶紧追了上去,打消他这种可怕的猜想。 软件打了专车,将二人送到不远处的商圈,盛溶溶记得这里有家西图澜娅餐厅还不错,由她尽地主之谊,请姜嘉远吃饭。 侍者领着他们去靠窗的位置,人还没走到,一个女声蓦然叫住了盛溶溶。 她转头去看,从对方略有变化的五官中,认出了单霏。 那一个瞬间,全身所有的血液都仿佛往头顶上方涌去。 久远的记忆劈头盖脸淋了下来,让她不知此刻该用什么表情来面对。 小升初时,她、莫晚楹和单霏进了同一个初中,同一个班级,这是在分班表上看到的,但开学的时候没见单霏,后来从别的同学口中得知,单霏跟着父母的工作调动离开了龙城,去了海市。 六年级时,盛溶溶因为月经事件,机缘巧合与莫晚楹成了朋友,渐渐被她带入了自己的交际圈,不再孤单,但盛溶溶心里对于单霏有难以磨灭的心理阴影,这份阴影随着时光渐渐沉淀,要不是那次在车上突然梦见那时候的事,她以为自己早就淡忘了,但在十几年之后,长大后的单霏真真切切站在她面前时,儿时那种无比拧巴的彷徨从暗处涌了出来,气势之大,让她招架不住。 长大后的单霏打扮得知性大方,儿时的那份不够睿智的锋利被粉饰得毫无痕迹,举手投足间是落落大方的千金范儿,一看就是被娇养长大的,她莞尔一笑:“还真是你啊,刚才我还以为看错了呢,你越来越好看了,是来海市玩吗?” 她说着夸奖的话,让人丝毫看不出她曾是校园冷暴力的始作俑者。 问她是不是来海市玩,是站在海市本地人的姿态问的,潜台词是不相信她这种龙城小地方来的人跟海市有什么关联。 在社会上历练的这些年,终于让盛溶溶学会了在不该给脸色的时候就不要委屈自己,她稳住心神,语气不咸不淡:“我一直都挺好看的。我在海市工作好几年了。” 单霏没料到自己热脸贴了个冷屁股,脸上有一瞬间的尴尬,但很快就掩饰了过去,看向站在盛溶溶旁边的男人:“你看,这么多年没联系,同学之间都生分了,不过海市距离龙城太远了,我当时还小,父母不同意我回龙城找同学玩儿,你是溶溶的男朋友吗?怎么看你有点眼熟?” 单霏曾经在某个聚会上见过姜嘉远。姜源的小公子,被沪圈的某个人物邀来做某个聚会的座上宾,她远远看过他几眼,无奈压根没机会上去打招呼。 在姜嘉远和盛溶溶一起进入西图澜娅餐厅时,她最先注意到的是姜嘉远,然后才认出了他旁边的盛溶溶,她简直不敢相信。 在小学时被她打压到谷底的小透明,居然站在了姜家小公子的身边,她不相信连她都不能结识的人物,那个盛溶溶能够做到。 所以她出声叫住了她。 盛溶溶从单霏最后一句状似随意的问话中,终于明白了她的目的。哪有什么同学旧感情,不过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我们……” “是。”姜嘉远忽然握住了盛溶溶的手,将她往自己身边带了一些,他脸上带着笑,“不过我对你没什么印象,抱歉。” 盛溶溶被他那一声“是”打得猝不及防,停住了还没说完的话。 单霏第一次被人当面说没印象,还是当着在场几个姐妹的面,面子上挂不住,但她又不敢发火,只能尴尬笑笑:“既然这样,就不打扰你们了。” 她灰溜溜坐下,与她一起的几个姐妹向她投来异样目光。 姜嘉远牵住盛溶溶的手没放下,径直看向旁边带路的侍者:“有包间吗?我们不想坐这边。” 侍者感知到了空气中的微妙氛围,赶紧说有,带着他们拐向隐秘的深处。 盛溶溶的手还被握在一个宽厚温暖的手掌中,走去包间的一路一直低着头,眼眶胀胀的,有一股想哭的冲动。 双人包间被布置得浪漫,一看就是西图澜娅餐厅专门为约会的情侣准备的,场地宽敞,有一整面落地窗,城市璀璨的灯光映照进来,与室内暖黄色调的灯光一起,编织成低调奢华的漂亮风景。 侍者领了路就退下了,手机扫码点餐,没人来打扰他们。 封闭的私人空间放大了两人之间未尽的暧昧,盛溶溶不得不抬头看向坐在她对面的姜嘉远,为了缓解气氛,她故意说:“在包间的消费看起来要比大堂要贵一些,你点餐可悠着点,我这样的工薪阶层赚钱很辛苦的。” 她没提刚才姜嘉远“承认”他们关系的事,只当他是看出了她反感单霏,并不想与之过多废话,于是干脆承认。 “刚才那人得罪过你吗?”姜嘉远却没接她的话,径直问了这么一个问题。 “很明显吗?” “太明显了。”姜嘉远挑眉,“我第一次见你对谁这么明目张胆地黑脸。” 话挑明到这个份上,盛溶溶干脆发泄内心的郁闷。 “我受够了当鸵鸟,大家都是第一次做人,凭什么就惯着她啊。”盛溶溶牙齿一咬,“十几年了还得受一回气,我可不干。” “她对你做过什么?”姜嘉远又问。 盛溶溶抿了抿唇,掏出手机扫了一下桌面的二维码:”算啦,小学鸡的矛盾没什么好复盘的,看看要吃什么菜。” “我们还没聊完呢。”姜嘉远抓住了她搁在餐桌上的手。 盛溶溶吓得想往回缩,却被他按住不动,眼睛认真地看过来。 这是他们之间第一次有这么僭越的举动,让她无所适从。 “我们还有什么没聊完的?”盛溶溶明知故问。 “你曾经说过不喜欢我,但你今天的反应却不像。”姜嘉远把话说得很明白。 盛溶溶的眼睛不知道该往哪里看,心情有被看透的窘迫,也有被对方握住时小小的悸动,但最终,她脸上微笑的弧度有一点苦:“姜嘉远,我觉得我们做朋友挺好的。” 失落的情绪在姜嘉远的眼神里蔓延开来:“你不相信我是认真的。” “我相信你的当下都是认真的。”盛溶溶眼睛微红,顽强地露出一个笑容,“可我没有正式谈过一个恋爱,我不想人生的第一场恋爱,只是你情史当中记不起的某一段,我会觉得,不公平。” 暗恋与恋爱最大的不同,是前者可以不着痕迹地退场,后者就算分开得再体面,也会留下一道疤痕。 盛溶溶不想留下名为姜嘉远的疤痕,更不想在姜嘉远的世界里,那么名为盛溶